会议室里,气氛格外压抑。
长条会议桌两边坐满了身穿白大褂的实验员,整间屋子里,唯一的一抹黑色便是穿着黑色西装的程嘉溯。此刻,他沉默地环视众人,手指在桌上轻敲出“笃笃”的声音,威严而压抑。
实验员们沉默着,却不是面对着我时的无声抗议,而是掺杂着羞愧的敬畏。据说,唐韵当年只是杏林集团旗下一个快要倒闭的小企业,程嘉溯回国之后接手了这个公司,一手打造了这个品牌。
短短几年时间里,唐韵已经占领了国内药妆市场的大量份额,成为杏林旗下最具市场价值的品牌之一。这个实验室也是他带着几名制药工程师一手创建,在这些“老人”眼里,他不但是管理层,是“程太子”,更是带领他们走出泥沼,一步一步走到今日辉煌的那个人。
我没想到程嘉溯真的会来。
半个小时前,我通过电话对他吼完“你最好来解释一下!”之后,就忘了这件事,继续死皮赖脸地跟实验员们讲道理。但他们已经失去了耐性,若不是碍着礼貌教养,我所遭受的恐怕就是不是白眼和冷言冷语了。
五分钟之前,程嘉溯一行人步履匆匆地出现在实验室,推开笑眯眯迎上去的良弥勒,粗暴地推开“YOUNG”项目实验室的门,通知所有人立刻集合开会。
当我们慌乱地集合在会议室的时候,安然已经带了助理布置好会场,之后全部退出,效率之高令人惊讶。
落座后,便是长久的沉默。即便是瞎子,也能感受到程嘉溯的愤怒——此刻的沉默,是暴风雨前的宁静。
我坐在他左手边下首,大气也不敢出,唯恐当了暴风雨之中被雷劈的出头鸟。尽管我很清楚,以实验室现在的情形,身为负责人的我难辞其咎。
过了很久,我悄悄看一眼手表,他已经沉默了将近十五分钟了。会议室里压抑的气氛浓厚到了极点,有人压抑着粗重的呼吸,有人遮遮掩掩地擦拭着额上汗水,心弦已紧绷如马尾上坠了千钧。
“笃笃”的敲桌声猛然一停,所有人都骤然一惊,挺直了在漫长等待中逐渐佝偻的脊背,甚至有人差点跳了起来。
出乎意料,程嘉溯并没有立刻大发雷霆,而是近乎温柔地问:“我听说,最近的工作停滞不前。谁能解释一下,这是为什么?”
他的目光扫过所有人,最后停在我身上。在这种时候,我不能推卸责任,否则日后更加无法服众。硬着头皮站起来,我低头:“是我的工作失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