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与泽可不管自己是不是扔下了一大群宾客,开心地答应了他表哥的邀请。正好那几位男士也很想活动活动筋骨,便都参与进来。
休息室里有一张球桌,虽然是在画舫上,但晚上的明月湖风平浪静,船体相当平稳,球桌也没有出现倾斜。
他们打的是斯诺克,规则复杂。好在几个人都不是职业球员,就打得随意了些。郑与泽擅长所有吃喝玩乐的门道,包括台球,得分很快就遥遥领先。
轮到程嘉溯击球,他冲我招招手,“潼潼,你来。”
我大学时代也玩过一些台球,因为实在不擅长,后来就再没有了兴趣。这时候球杆一入手,就是沉甸甸的,我虽然了解斯诺克的规则,却没有实际经验,实在不知道该从哪里下手。
程嘉溯带着我的手,沿着球桌转了一圈,看好了目标,教我把手放在桌上,球杆瞄准,“三点一线,击球!”
最后的时刻他放了手,我击球准确,然而力道不足,白球击中红球后,红球向前滚了一段,堪堪停在桌洞前,就是不往下滚。
我有点懊恼,程嘉溯道:“你得好好锻炼,现在太弱了。”
他说得平淡,我却从中听出一点不寻常的味道来——这不是他第一次说我弱。实际上,我体力太弱这个问题,在欢好的时候他就说过很多次,这会儿说起来,自然也有点暧昧。
大庭广众之下这么说,尽管别人都没听出来,我还是有了一种禁忌的羞恼感,自以为很凶地瞪他,却被他笑着揽进怀里。
别的人都对此见怪不怪,有性情活泼的还调侃一句,“程总与这位小姐真是恩爱。”
不管他是把我当成了正经女朋友还是程嘉溯的情人吧,这句话总是好话,程嘉溯丝毫不恼,看着郑与泽继续比分领先。
郑与泽一边打球一边抱怨,“表哥,我说真的,我从来不知道你会是这种人。”
“那种人?”
“我本来以为你不会为了任何一个女人失去理智的,但现在我知道了,你还是会为了美人忘了家人——哦,这还不是个美人。”
“阿泽?”我出声,表示抗议。当着我的面评价我不是美人,这也太过分了。
郑与泽嗤笑:“你本来就不美。——表哥,我简直都怀疑你被人下了降头,这女人不是做生物的么,要么就是她养了蛊……我可真怕你为了她,把大好河山拱手让人啊。”
程嘉溯佯怒:“怎么说话呢你!”
又笑:“不过是不惯着你了,你就说我被下降头。那我之前惯着你的时候,你怎么不说我被你下了蛊呢?”
说话间郑与泽一个失误,球打空了。又轮到程嘉溯,他这次拉了我,调整着我的姿势,“弯腰,瞄准,手稳住。”
然后,带着我挥出一击。
红球应声落袋,非常漂亮的一击!
我兴奋地欢呼一声跳起来,却忘了自己还在程嘉溯怀里,被他顺势一提,就跳起来好高。
我吓了一跳,好在他稳稳地接住了我。
郑与泽捂住脸:“当着我的面秀恩爱,辣眼睛啊。”
而后程嘉溯状态回来了,虽然带着一个拖后腿的我,可还是一个球没失,干净漂亮地拿到了全部得分。
郑与泽不服气:“改天咱俩自己打,不带别人。”
程嘉溯笑:“我带着人你都不如我,还想单打?”
“我就没赢过你!”郑与泽哭丧着脸,他是擅长所有吃喝玩乐的事情不错,可他表哥永远都比他更擅长,有这么个成绩比他好,工作比他优秀,就连玩耍都比他厉害的表哥,他这辈子也是生活在“别人家的孩子”的阴影下面了。
幸好他心大,两个人感情又好,才不至于就此心理扭曲,变成程嘉洄那种人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