贱人,是指行事下流、手段肮脏但自以为正义,自私自利但嘴上还喊着我是为你好,本身像一坨屎,偏偏还以为自己很香的人类。
当初曹欣是这么跟我总结“贱人”这个词的,彼时我不知道这个词究竟应该用在什么地方,但是后来我知道了——钟楠与温情,就是一对不折不扣的贱人。
温情早已被程嘉溯解决掉,现在不知道带着钱去了哪里;而钟楠这个贱人,因为圈子相近,总还有机会时不时地在我身边出现。
我对钟楠早就没感情了,最后一点回忆也消耗得一干二净。有了程嘉溯以后,我再想起这个贱人,连愤恨都少了,更多的是释然,庆幸自己早早摆脱了泥潭。
然而对那段感情释然,不代表我就能原谅钟楠的所作所为。他在我心目中永远都是一个贱人。
另外我也很清楚,钟楠这种人一旦得势就会猖狂,我们感情的结束,在他看来不会是他对不起我,而是会扭曲成我不大度、不听话,是我辜负了他。所以一旦他比我强,有机会“报复”我,他绝不会吝惜机会。
我比他强的时候,他还能勉强忍辱负重;一旦机会来了,他就会把我踩到脚底,永世不得翻身。
那样的屈辱,我受不了,所以我根本就不会给他比我强的机会。我本不想与他再有瓜葛,但如若他犯到我手上,那我会将他踩在脚底。
这是面对贱人,唯一正确的应对方式。
见我反应这么激烈,程嘉溯笑起来,一时间顾不上他和侯轻白的恩恩怨怨了,握着我的手:“放松点,想吐的时候看看我。”
我扑哧一声笑出来:“万一我看着你还晕机呢?”
程嘉溯扭头喊周玫:“小玫,带晕车药了么?”
周玫从包里拿出一个小药盒递给他,他还夸了一句,“就知道你周全。”倒了一粒药给我吃。
我看着周玫的脸都要绿了,小声拒绝:“我吃过药了,就是怕吃了药睡太死,没敢吃足够的量;又怕吃少了,还晕机。”
程嘉溯顺手把药还回去,摸摸我的脸:“没关系,待会儿困了就睡,有我呢。”
他实在宠我宠得太厉害了,以至于侯轻白都一脸玩味地看着我们,钟楠更是神色古怪。
我有点脸红,拉下他的手,“阿溯,你克制一点啊。”当着这么多人的面秀恩爱真的好吗?
程嘉溯早年就不在乎别人的眼光,这些年虽然从纨绔大少变成了年轻有为的稳重总裁,可对别人的眼光还真不是那么看重,笑道:“谁爱看谁看,我这么好看,给他看是他占便宜。”
然后我就看到侯轻白僵硬地扭过头去,估计对自己和这种被爱情冲昏了头脑的人当对手感到很不可思议。
飞机起飞后,程嘉溯帮我放下了座椅,拿毛毯给我盖上:“睡吧。”
我点点头,在毯子掩护下,和他十指交握。
被程嘉溯叫醒的时候,我还有点迷糊,顺手抱住他仰起脸:“阿溯,早上好啊。”
程嘉溯笑着亲亲我:“已经是下午了。”
我已经,以为自己上班迟到了,慌忙坐起来。
然后才发现自己是在飞机上,唐韵的员工连同轻白那边,都围观了我和程嘉溯的互动,我顿时羞窘得恨不得从飞机上跳下去。
程嘉溯这个厚脸皮的家伙倒是不以为意,仿佛别人都不存在一样,招手要了一杯温水给我。
四周一片寂静,在这样的安静里,周玫略显粗重的呼吸格外明显。她早知道我和程嘉溯的关系,但早知道是一回事,亲眼看到自己喜欢了很久的人和别的女人恩恩爱爱,又是另外一回事。
这种时候,不耀武扬威,就是教养了。
我没再跟程嘉溯腻歪,收拾收拾仪容,准备下飞机。
两家大企业要来投资生物科技园,昆明当地是十分欢迎的,举行了相当盛大的欢迎仪式,然后将我们接到当地最好的五星级宾馆休息。
晚上还有接风洗尘的酒会,这是必须参加的,程嘉溯让我开好了房间去休息,他和侯轻白还有一些事情要谈。
我又睡了大概一个小时,有人敲门。我自然而然地以为是程嘉溯回来了,却没想他有门卡的,怎么会敲门而不是直接进来,还穿着睡衣,顺手就给开了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