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很抱歉要用大家的工作时间来解决我的私事,但我身在项目组,如果这些私事不解决,我想双方是没有办法心无芥蒂地合作的。”
我也先向众人道了歉,毕竟要显得自己还是懂事的,一味咄咄逼人只会引起无关者的反感,而我现在最不需要的就是再多几个敌人。
得益于149的智商,我有一副绝好的记性,清楚得记得我和钟楠、温情之间发生的每一件事情。但我并没有挑选校园恋情和劈腿事件作为突破口,毕竟事情已经过去很久了,而且在许多人看来那也不是什么大事情,不值得一再闹出来。
“贵公司的钟先生和我曾经的确是一对校园情侣,但我们分手并不是因为各自找到了爱情,而是因为他患有ED。”我扬声,让所有人都听得清清楚楚。
“你,你说什么!”钟楠双手握拳,愤怒地反问。
“ED,ErectileDysfunction(阳·痿),”我好心地补充,“我知道这关系到你的尊严,一直不愿意说出来,但你实在太让我失望了,一而再再而三地骚·扰我,现在我不得不把事实公之于众了。”
众人哗然。
人类的天性,就是喜欢猎奇和桃色新闻。人们津津乐道淫·荡的女人,同样的,也乐于传播关于某个男人“不行”的消息。
男权文化的传统里,“不行”是一个男人最大的耻辱。
不同于钟楠的愤怒,我保持着冷静,口齿清晰,“分手以后,钟先生唯恐我将他的秘密泄露出去,曾经多次威胁我——甚至他的姐姐还试图伤害我,云城公安局应该有这件事情的记录,可以查证。”
我避开了程嘉溯不提,这种时候提起他,无疑是将他拉进丑闻的泥潭,那不是我的初衷。
“上次去昆明考察,钟先生试图骚·扰我,贵公司的候总亲眼所见。从那以后,他多次在会议上威胁我,相信大家也有印象。”
实际上钟楠不敢在大庭广众之下威胁我,他所做的更多是套近乎,但鉴于我和他体型的差距,加上我的误导,众人如果再回想每一次我们见面的情形,都会不由自主地相信我。
我继续说下去,“但大家不知道的是,钟先生还私下发了许多涉嫌性·骚·扰的短信给我。”
我指了指放在桌上的手机,“有谁想看的话,我可以立刻给你看。”
所有人都想看,但没有人会当着我的面答应,众人都做出高洁的模样,表示不需要。
钟楠发给我的短信,有的是回忆我们当初的美好,有的是热情的表白。如果是热恋中的人,大概会把那些话看成是最美妙的情话——当初被他迷惑的我就是这样认为的——但如果我指证那是骚扰,那些话就是最实在的证据。
我放缓语气,“贵公司与我们唐韵为了这次合作,都付出了许多努力,我不希望这番努力毁于私人恩怨。您说呢?”
谈判代表正恨钟楠竟然将证据付诸文字,听我这样说,赶紧顺着台阶下来,干笑:“是这样,我们公司绝对相信唐韵的诚意,我们也愿意为了这次合作付出最大程度的努力来,还请贵方相信我们。”
周玫接过话头:“那么,请问贵公司要怎样处理骚·扰我方女员工的工作人员?”
谈判代表笑道:“这是一个误会,误会。”
做生意的人,果然不止要皮厚,还要心黑。
“以后不会再发生这样的误会了,我方钟助理是一名优秀的年轻人,我们认为,他的专业能力不会被私德所影响。”
钟楠正是怒气勃发的时刻,只有全力控制自己,才没有在唐韵的会议室里当众发怒,将我从三十九层的窗户里扔下去,对己方谈判代表的话充耳不闻。
周玫乘胜追击,“私德有亏尚且不能影响业务能力,更何况是捕风捉影的闲谈,您说是么?”
她这是在说我。我有足够的证据控告钟楠,但钟楠并没有我的把柄。拿私德来攻击工作人员,这一场是轻白集团输了。
“刚刚我们谈到生物科技园产出分配的问题……”轻白集团的谈判代表试图把话题拉回条款上去,周玫从善如流,很快进入状态,继续锱铢必较。
唯有钟楠双目通红,愤怒的眼神几乎要把我淹没。
我冲他露齿一笑——从今天起,ED男的猜测,就要伴随他一辈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