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杨二小姐身上还有着联络家族感情的任务,她不能真的任性到从头到尾都陪着我们说话,不管别人,所以她还是得假笑着同别的人寒暄。
想通程嘉溯和杨霏的关系,我骤然轻松起来,长长出了一口气。程嘉溯笑我:“你看你,都紧张成什么样了。”
我嘲笑回去:“不知道是什么人,都不许我跟人说话呢。”
“那你喜欢跟他说话么,嗯?”不知不觉中程嘉溯已经离我太近,把我整个人圈在怀里,借着身体的遮掩,大手在我腰间摩挲。
我被他一摸,腿软得几乎站不住,只好低声哀求他:“阿溯,放过我,等晚上……”
程嘉溯立刻从善如流地放开我,“舅母来了。”
我赶紧调整表情,做出端庄的姿态来,迎接郑太太的审视。郑太太刚才旁观了我们的互动,一脸不可思议地看着我:“张小姐真是……”
“舅妈,”程嘉溯道,“叫她潼潼就好了。”
郑太太迟疑了一下,“潼潼,你还真是出乎我意料之外。”
我抿嘴,“夫人也这么说。”
他们这个阶层固态化了太久,猛然出现一个我,不按常理出牌,实在让他们头痛。
偏偏程嘉溯还在一旁煽风点火:“舅妈不知道,她平日里胆小得很,今天实在是程嘉洄太气人了。”
说着冲我眨眨眼,我自然之道他的意思:他又在强调,他喜欢我打人的样子。
程嘉洄有多可恶,郑太太是很清楚的。当年郑明辉夫妻俩上程家替妹妹和外甥主持公道,程嘉洄和他那心机深沉的母亲一味装可怜,程颐和如同被人下了降头一般,完全不听劝,一意孤行地要带着程嘉洄回到程家。
那天郑太太很是被程嘉洄挤兑了好几回,从此对这个年幼的男孩子退避三舍,轻易不会与他冲突——玉石俱焚,吃亏的是玉那一方。
“对付那种人,讲道理是没有用的,不如直接用力量碾死他。”我微笑,“不过是臭虫一样的生物,就是打了他,谁还能找我麻烦不成?”
我打了程嘉洄,他的母亲肯定不会善罢甘休,会找程颐和哭诉。然而现在程嘉洄已经不是当年被程嘉溯打断腿的少年了,他早就是成年人,应该有相应的手段来保护自己。
偏偏他的手段如此拙劣,在商业领域被程嘉溯全面打压,今天显示跟在侯轻白身后献殷勤,后是挨了我一个小女子的打。程颐和董事长固然会因为心爱的小儿子被打而发怒,却也未免不会产生一点恨铁不成钢的遗憾。
一个能被我轻易折辱的男人,怎么继承那么大的家业呢?董事长应该好好考虑一下了。
也许是杨家家风的问题,我那一巴掌打下去,不仅杨霏对我好感度大增,就连郑太太也和颜悦色了起来,把我介绍给了杨家的贵妇圈子,并一路上保驾护航,保证没有人再不开眼地试图打压我。
事后我问程嘉溯:“杨家人都喜欢泼辣的女孩子吗?”
程嘉溯莞尔:“杨霏是喜欢泼辣的女孩子——我有时候都怀疑她其实是个男人,她对女孩子比对男人好多了。”
“那舅母呢?”
“舅母不喜欢女人太过泼辣,但我身边的女人,还是泼辣一点好。”程嘉溯眯着眼道。
毕竟,郑太太见过程嘉溯身边你的人在程家忍气吞声、被程嘉洄母子教训的模样;见过有些女人不开眼,一边傍着程嘉溯,一边讨好程嘉洄的母亲;就是程呦呦的身世,她也是清楚的。
只要我对程嘉洄没有好感,就足够赢得她的好感了。更何况我还打了程嘉洄,完全不过程颐和的感受,旗帜鲜明地站在了程嘉溯这一边。
整个程家,只有程嘉溯喜欢我,别人的好感度早就被我折腾成了负数。这种把自己的未来完全交托给程嘉溯的表现,取悦了郑太太。
哪怕她并不看好我和程嘉溯这段感情,在程嘉溯还喜欢我的时间段里,她是不会再主动为难我了。
程嘉溯握着我的指尖吹一吹,“疼不疼?”
我动动手指,一开始打下去的时候,是有一点疼的,但现在已经完全不疼了。“我要是再狠毒一点,就应该戴着戒指打他的。”
我手上本来戴着装饰用的戒指,打人之前摘了下来——打程二少一巴掌,和戒指在程二少脸上刮下一条肉来,完全是两种概念。
我必经还没有狠心到要赶尽杀绝的程度,也不想现在就招致程嘉洄的毁灭性打击,因此取下了戒指。虽然用的力气大,打得狠,但也许是程嘉洄脸皮太厚的缘故,他脸都没肿一下,想要指证我都不行。
想到这里我又开心起来,滚进程嘉溯怀里大笑,程嘉溯抱住我低语:“你啊,回头我给你配两个保镖好了,到时候你想打谁就打谁,不用自己动手。”
我想象了一下自己仗着有他撑腰,到处扬武扬威的情形,送给他一个甜甜的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