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疑惑地回头,“是需要AA制吗?”
我和男同学或者男同事吃饭,一向是AA制的,今天之所以没有提,是因为侯轻白堂堂总裁,跟他提AA制,只怕被认为是一种侮辱。
但他现在叫住我,是为了什么?
侯大董事长脸上现出一种猝不及防的狼狈,仿佛被我的问题噎住,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哭笑不得地说:“天晚了,我送你。”
“不用。”我果断拒绝。
今天跟他出来吃饭,本就是不得已时候的选择,当然越早结束越好。
侯轻白又退一步,“就送你到停车场。”
我是自己开车来的,程嘉溯送我的卡宴,线条硬朗,开起来感觉自己能够征服全世界。
这一次我没有拒绝侯轻白——毕竟还是程嘉溯的合作伙伴,有云南那个生物科技园在,以后少不了合作和见面的机会,真的把关系处太僵,将来未免尴尬。
暮色渐渐深重,明月湖岸边灯火与水中倒影交相辉映,荷香被清风送入鼻端,是最浪漫不过的好时节。
我心里有点遗憾,可惜不是和程嘉溯一起享受这明月、清风与满池荷花。
侯轻白送我到停车场,拉开车门让我坐上去,我没开启车窗,直接对他挥挥手,便离开了。从后视镜里可以看到,他一直在目送我,直到我开过转角,再也看不到他的身影。
我没有直接回家,而是把车停在别墅外的山脚下,发了一小会儿呆。
实在是想不通侯轻白这么做的理由,但既然他答应了以后不会再纠缠我,那我也就可以把这件事揭过去了。
回到家里,程嘉溯还没有回来,刘阿姨正和程呦呦吃藕粉,给我也端了一碗。
淡红色的藕粉细腻润滑,口味是淡淡的清甜,我一边吃着,一边给程嘉溯发消息:“今天是有什么事么,怎么还没有回来?”
还没有等到程嘉溯的回复,就先接到妈妈打来的电话:“潼潼,你在哪里?”
“在家啊。”我顺嘴道,妈妈愣了一下,我才反应过来,“在程嘉溯的别墅。”
真是,把这里当成家太久了,忘了在我妈眼里,她在的那个家才是我家呢。
妈妈叹口气,“家里出了点事情——”
我猛地站起来:“出了什么事!”
“你先别急,我和你爸都没事。”妈妈赶紧道。
听她说她和爸爸都没事,我才稍微放心了一点,一连声追问:“出了什么事?”
“你小姑夫和人联手做生意的事情你知道吧?”
“知道啊。”一听是小姑夫的事情,我更加不紧张了——这么想是比较无情,但我对小姑夫确实没什么好感,只要小姑和表妹没事,他怎么样我都不在乎。
“他做了一个什么项目,就是上次嘉溯来家里的时候说的那个,嘉溯让他去和杏林的人正式谈,后来他就真的弄到了杏林的注资。”
这事情我听程嘉溯提过两句,但没有细问,反正杏林做项目投资的眼光素来不错,应当不会有什么大问题。
但偏偏,就是这一次出了问题。
拿到注资之后,第一阶段的生产没什么问题,产品合格,销路也好,小姑夫借着这个机会赚了小一百万,算是又发了一笔。
然而好景不长,半个月前,他的合伙人带着所有资金和项目资料跑了,现在还找不到人。杏林的先期投资还没有收回,自然是要追回投资的,这下小姑夫走投无路,只好求到我这里来。
我突然猜到程嘉溯究竟在忙什么,也明白了妈妈的意思,想了想,慢慢回答她:“妈,让小姑夫准备还钱吧。”
我声音很冷,妈妈轻轻抽了一口气。
“妈,让小姑夫先报警,还钱这件事,我们也得做。钱不够就凑,我现在积蓄也不少了,可以全部借给他……但不要想着让我在程嘉溯这里帮他求情。”
那是公司的事情,如果他能在这一次为我破例,以后就能为别的事情继续破例。这么大的一个集团,如果破例多了,还怎么管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