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大人,咋家再问你一遍,你是不是真的不愿意跟咋家回京?”
听到高起潜的话,孙传庭一时间感觉有些古怪。
自己刚才已经回答的很明确了。
难道高起潜以为屏退左右,再郑重其事一点,自己就会改变主意?
这不是在开玩笑吗?
“还请高公公见谅,能带为向皇上解释。”
可是让孙传庭错愕的是。
高起潜忽然噗通一声直接跪了下来。
“孙大人,求求您可怜可怜咋家,跟咋家回京去见见皇上吧。”
就算以孙传庭的处惊不变,此时也勃然色变。
虽然高起潜此时还没什么名气。
但是孙传庭知道,高起潜是自己得罪不起的。
这种从潜邸就跟在皇帝身边的太监,只要不犯大错,那以后肯定是位高权重。
现在是迫于皇命,高起潜是低头了。
可是高起潜心里肯定将孙传庭都恨死了。
如果让这样的小人给记恨上,那孙传庭到时候被整的家破人亡都有可能。
“高公公,快起来,何必如此啊。”
孙传庭连忙想将高起潜扶了起来。
可是高起潜却是一把推开了孙传庭。
“孙大人,实话和你说吧。来之前,皇上猜到您可能不愿回去。皇上知道您在先皇时受了大委屈。皇上说,如果您不愿回去,皇上就让咋家代他向您赔罪。难道你真的想走到那一步。。。”
“什么?”
孙传庭这次是真的惊了。
“皇上让你代他向我赔罪?万万不可,万万不可。”
孙传庭辞官回家,确实是因为受了委屈,所以心里有气。
可是在文人的心里,就算是皇帝错了,那也是受了奸臣的蒙蔽。
让皇帝向臣子赔罪,孙传庭做梦也没如此想过。
而且孙传庭受的委屈,是在天启朝,和朱辰没任何的关系。
孙传庭忽然间老泪纵横,噗通一声跪在了地上。
“皇上,草民何德何能,让您能如此纡尊降贵,草民如何能承受得起啊。。。”
一时间,孙传庭是泪如雨下。
等到孙传庭情绪稍微平复。
高起潜试探性的再次问道:“孙大人,这下您愿意跟我回京见皇上了吗?”
孙传庭深吸了一口气,双手抱拳。
“高公公言重了,等我收拾点东西,咋们这就启程回京去见皇上。”
孙传庭的话让高起潜顿时眉开眼笑。
所谓主辱臣死。
来之前,朱辰确实交代,如果孙传庭气还没消,就代为赔罪。
可是对高起潜来说,这完全就是大逆不道的行为。
朱辰现在毕竟是皇帝,如果让朱辰向孙传庭赔罪,就算是由高起潜代替,那也是无法让人接受的。
如果事情真的发展到了那一步。
高起潜都已经起了和孙传庭直接同归于尽的心思了。
还好孙传庭没有如此胆大包天。
“孙大人,刚才我说的话您千万不要对其他人说起。”
虽然高起潜刚才没正式赔罪,但是已经向孙传庭明确表达了朱辰想要赔罪的意思。
皇帝向臣子赔罪,这要是传出去,还指不定传成什么样呢。
“高公公放心。”
孙传庭自然知道其中的利害。
要是让其他人知道了,孙传庭必会受千夫所指。要挟君父,到时候孙传庭承受的压力或许更大。
虽然此时才农历九月。
但是辽东已经冷的让人全身都忍不住战栗。
“卢公公,请。。。”
向卢九德敬酒的正是此时的蓟辽督师王之臣。
在王之臣边上举杯的是辽东监军太监刘应坤。
而下面陪坐的则是辽东的几个着名将领,祖大寿,满贵,赵率教,何可纲等人。
别看卢九德现在只是个小太监,地位远不如刘应坤。
但是不管是王之臣,还是刘应坤都不敢对卢九德有稍微的轻视和慢待。
卢九德可是从小跟在朱辰身边的人。
太监的升迁,其实也就是皇帝一句话的事。
虽然刘应坤现在看起来显赫。
但是一朝天子一朝臣。卢九德的前程可比刘应坤要远大的多了。
“诸位都是我大明朝的功臣,我卢九德能和诸位一起喝酒,那是荣幸之至啊。”
说完,卢九德直接仰头将杯中的酒一饮而尽。
“卢公公真是豪爽之人啊。”
王之臣在边上连忙夸赞不已。
现在先皇刚刚驾崩,新皇继位。谁也不知道朱辰对辽东到底是个什么态度。
而且王之臣已经听到了风声,说是新皇打算在辽东军中以军票代替军饷。
听到这个传闻,王之臣手下的辽东诸将差点就炸了锅。
这个年代的将领,鲜有不喝兵血的。
吃空饷,克扣手下兵将的饷银,这都是司空见惯的手法。
可是这要是换成了军票,谁要那玩意干什么?
想想都知道,那玩意就只能在军中使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