音乐声减缓,只有四句话不断重复:
“所有的贺卡都已经寄出,
“节日的繁忙也渐渐褪去,
“但我还有一个愿望没有许,
“留给最特别的你,
“祝你圣诞快乐,亲爱的。”
最后音乐声完全停歇的时候,霍绍恒也停下了脚步。
他将顾念之抱起来,让她的双脚踩在他的脚上,低头在她耳边说:“merry-christmas,my-darling。”
纯正的牛津腔配着他磁性低沉的嗓音,将顾念之一颗心如同裹在糖粉里滚了几圈,又浇上了蜂蜜,甜的犯规了。
顾念之紧紧抱住霍绍恒的脖颈,感动得全身都在颤抖。
霍绍恒没有动,任她抱得紧紧地,两条胳膊交错在她身后,将她护在怀里,并没有用力,却让她感到无比的安全感。
她最珍视的安全感,似乎又一点一滴地回来了。
过了好一会儿,顾念之才哑着嗓子说:“……你不过外国的节日,我也不会过。以后不用……这样。”
再说这种难得的时光,有一次就好,她可以回味一辈子。
多了反而就没意思了。
霍绍恒拍拍她的后背,“在家里没关系。”
又不是去教堂大张旗鼓,两个人的时候,霍绍恒不介意满足顾念之一些小小的念想。
顾念之在他怀里拱了拱,轻轻“嗯”了一声。
霍绍恒又说:“你这身裙子就放家里,跟我跳舞的时候穿。”
“好。”顾念之很乖巧地同意了,就算霍绍恒不说,她也打算把这条裙子留下来作为纪念。
这是两人第一次跳舞的裙子,可以记一辈子那种。
“我帮你挑一身吧。”霍绍恒松开胳臂,“我家念之这么漂亮,今天一定能艳惊全场。”
虽然是跟哄孩子一样的语气,但是顾念之却甘之如饴,跟在霍绍恒身后看他去给她挑选今晚要穿的舞裙。
霍绍恒打开她的衣橱看了看,从挂着的那些还带着吊牌的套裙里挑出一套。
顾念之一看,是一套dior的极有设计感的红色茧型套裙,样式有些夸张,特别是在胸前和腰间。
更显得胸高腰细,腿长且直,连膝盖都难得白净无暇。
顾念之:“……”
“这是不是太夸张了?”顾念之有些不安。
其实是这一身太成熟了,太贵气了,一看就是价值不菲。
出席白宫晚宴都够格了,一个小小的班级圣诞舞会这么穿,就是over-dressed。
男生穿得普通一点,都不敢站在她身边。
“有你刚才的裙子凸点夸张?”霍绍恒冷静地说,又去给她找首饰。
顾念之:“……”
好吧,顾念之摸了摸鼻子,识趣地不再反驳。
等霍绍恒把那串鸽蛋大的红宝石镶钻项链挂上她的脖子,顾念之已经认命了。
这样金光闪闪,估计是应景,让她做圣诞树吧……
挑好衣服,顾念之去浴室洗漱,又泡了澡,做了一番身体护理。
女人要是保养起来,从来都是觉得时间不够用。
好在霍绍恒自己也忙,并不觉得顾念之在浴室耗了三个小时有什么问题。
他坐在浴室门口的沙发上,一边拿着笔记本电脑工作,一边留神顾念之,免得她在浴缸里睡着了。
顾念之收拾好了,从浴室出来的时候,发现已经是下午两点。
她坐在梳妆台前吹头发,突然想起来一件事,问道:“霍少,你怎么这么会跳舞?什么时候学的?我怎么不知道?”
霍绍恒从容不迫地关了笔记本电脑,摸了摸鼻子,顾左右而言他,“晚上你们几点的舞会,想吃什么?”
“六点去金领酒吧,我现在不饿。”顾念之皱了皱眉头,“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呢。”
霍绍恒走过来,从她手里拿过吹风机,用手兜着给她吹头发,淡定地说:“这是司里必须要学的,每个人都会。不信你去问大雄和小泽。”
其实霍绍恒不想跟顾念之说他们训练的那些内容。
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作为一个男人,天生知道如何不给自己惹无谓的麻烦。
特别是顾念之这种脑子特别好使,不仅记性好,而且能够举一反三的人,霍绍恒直觉如果说得一清二楚,估计会后患无穷。
他的这个回答果然让顾念之信服了,她笑着说:“那你们司的人应该个个是撩妹高手啊,怎么大雄哥和小泽哥现在还是单身?”
霍绍恒笑了一下,“我们不撩妹,那是任务。”
就是因为懂得太多,所以反而不想在自己的生活里用这些东西。
他们比一般人更分得清什么是真情,什么是假意。
顾念之会心地笑了。
……
两人在一起的时候,时间过得特别快。
很快已经五点半了,帝都的冬天,天黑得特别早。
霍绍恒打电话叫范建过来开车。
“我让范建送你一程。”霍绍恒眯着眼睛给顾念之理理脖子上的项链,“结束了给我打电话。”
顾念之点了点头,穿上大衣,跟着霍绍恒下楼去停车场。
范建已经等在霍绍恒那辆宾利suv上。
两人上了车,都坐在后座。
范建很快将车开到金领酒吧门前的马路上。
顾念之从车里下来,等在酒吧门口的几个同学高兴地朝她招手,叫她:“顾念之!这边!”
顾念之笑了笑,正要走过去,霍绍恒从车里叫住了她,“念之。”
顾念之回头,发现宾利车的车窗已经降下来了,霍绍恒戴着墨镜,露出半边侧颜,俊美得让人心动。
车里没有开灯,只有路灯的光落下来,半明半暗,显得他的气势更加神秘而博大。
“有事吗?”顾念之走了回去,来到车窗旁边,微微躬身,诧异地看着车里坐着的霍绍恒。
霍绍恒却突然伸出手,握住顾念之的脖颈,往下轻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