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特助噗嗤一声笑了,两手插在裤兜里,摇头说:“念之,你真是孩子气。大家都是为人民服务,怎么还分帮派?胳膊肘往外拐……啧啧,我从高中毕业之后,就没有听见过这么孩子气的话了。”
顾念之索性一扭头,就做出固执的样子,梗着脖子说:“不行,今天不把话说清楚,我不做这个实习生了!——我要报警!我在议会大厦被人袭击,我要验伤!”
首相府发言办的搞事三人组脸色都变了,紧张地对杨特助说:“这里是议会,是法外之地。就算打了那也是白打。难道你们没有看见过议会打架?!”
不等杨特助引经据典地和稀泥,顾念之已经抢先说:“就算议会是法外之地,打了白打,但那是针对议员而言。你们谁是议员?是你还是我?——我们都不是议员!你凭什么说打了白打?!我告诉你们,还没人打了我顾念之能够全身而退!”
首相府发言办的搞事三人组心里一紧,脸色都有些不好看。
他们当然知道“打了白打”是指的议员之间发生肢体冲突的豁免权,所以他们来搞事的目的,就是要他们被议员打……
然后就可以用顾念之刚才说的这一条告议会和议员,拉低议会决议的合法性,甚至推翻议会的议案都是有可能。
现在被顾念之提前拿出来打他们的脸,实在是太没面子了。
“你什么意思?!我们都说了是误会了,你还想怎样?”搞事三人组的小头目正气凛然起来,“大家都这么忙,我们也能体谅你们的心情,算了,就算是我们不对,你的医药费我们负责了,到时候你拿着医院账单去首相府结账。——我们走!”
这人一挥手,搞事三人组就想跑。
“站住!”顾念之大急,“你们这是畏罪潜逃!罪加一等!”
回头又看着议会的警卫,“你们快去抓他们啊!他们打了我,就这样白白放他们跑了?!”
可那些警卫只听杨特助的,并没有去追。
另外几个高级秘书刚才是亲眼目睹这三个人的嚣张气焰,也看着他们打了顾念之一下,当时的情况,从他们的角度,其实看不出来到底是巧合,还是有意,但他们打了顾念之,这是板上钉钉的。
这几个人不安地看看杨特助,轻声说:“杨特助,他们确实打人了……”
杨特助没想到没几个小时,这几个老油条居然就帮顾念之说话,心下不悦,但是面上没有丝毫表露,只是叹气说:“我知道你们的心情,但是首相府最近日子也很难过,我们不能太过份了,赶狗入穷巷可不好……”
顾念之气得一跺脚,“你们不追,我自己追!”
她大叫一声:“抓住他们!他们是逃犯!”说着就追了上去。
杨特助看得目瞪口呆。
这顾念之,也太嚣张了吧?!
还有这种操作?!
他明明说了不追究了啊!
前面跑的三个人听见顾念之的声音,不由跑得更快了。
快到出口的时候,突然听见从对面传来一阵整齐有力的脚步声。
踏踏踏踏,像是有很多人,又像是只有一个人。
三个人刚跑到出口,突然哧溜一下全停住了。
有一个人跑的太急,收势不住,差一点被惯性带得栽一个跟斗!
只见出口处,霎时出现一排荷枪实弹戴着防弹头盔的防爆士兵!
齐刷刷拿着枪口对准了走廊出口,特别是首相府发言办的搞事三人组!
“站住!”当先一个士兵厉声呵斥,“抱头蹲下!谁站起来就地枪毙!”
首相府发言办的搞事三人组立刻抱头蹲下,吭都不敢吭一声。
一个穿着黑色军靴的男子从士兵后面不紧不慢地走了过来。
他戴着墨镜,低沿军帽压在眉间,身材高大伟岸,气势摄人,比那些人高马大的士兵还要高上一头。
正是霍绍恒来了。
顾念之气喘吁吁地跑过来,压根没有看见霍绍恒,只看见走廊出口处一排士兵举着枪对准了地上抱头蹲着的搞事三人组,立刻指着他们说:“他们在这里闹事!打了我还想跑!我要报警!你们不要放过他们!”
霍绍恒背着手站在那里,目光透过墨镜,飞快地扫了顾念之一眼,看见她小脸上不同寻常的肿胀,抿了抿唇,镇定地问:“……谁打的?”
顾念之这才看见霍绍恒,一时委屈得眼圈又红了。
刚才她哭是为了做戏,现在可是真情实感。
但是大庭广众之下,她没有扑过去,霍绍恒也不能走过来安慰她。
两人的眼神在空中交汇了一瞬,又各自移开。
霍绍恒往前走了两步,拿下墨镜,又看了顾念之一眼。
拿下墨镜之后看见的伤痕更加触目惊心。
霍绍恒再一次看向地上蹲着的抱头三人组,“谁打的?我不问第三遍。”
首相府发言办的搞事三人组扛不住霍绍恒语气中的森冷和威压,终于把动手的那个人推了出去。
两个人同时指着动手的那个人:“是他!”
霍绍恒戴上墨镜,背着手,平视着前方,淡定地说:“在议会上院大厦袭击女工作人员,意图逃窜,对抗执行特殊任务的特勤人员,三罪并罚,交给警局重点看管。”
“是,首长!”一个士兵走过来,将那动手的人抓了起来,推着往外面去了。
霍绍恒又看了看跟着跑过来的杨特助,还有议会上院的一些工作人员,镇定自若地说:“季上将派我来维持临时大选的秩序。我真没想到,你们议会会是我第一个要维持秩序的地方。”
杨特助脸上的神情十分古怪,“你们……怎么能维持国内秩序?霍少将,你们越权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