种师道回道:“童监军前期的指挥并无不当之处,只是西夏军为防守方,所以士气更盛。加上他们对地形更加熟悉,所以战事才陷入焦灼。”
得到种师道的认可,童贯面色有所缓和,他说道:“这西夏羌人诡计多端,作战勇猛,每次我们占了上风,追到沙漠处,都会吃亏。特别是那泼喜炮兵,骑着骆驼来去如风,我方的火炮威力虽大,但是却移动不便,每每都被西夏牵着鼻子打。但不知种将军可有破解之法?”
种师道说道:“现在已经进入九月份,再有一个月这西北就要进入冬天,到时候我方士兵在天寒地冻之下,必然士气衰落,而西夏军队却适应这苦寒的气候,到时候实力强弱恐怕就要转换了。我建议现在就要固守已经夺取的地方,修筑城堡以作防守,一部分军队可以退回延安府中,分为几组,轮流值守,待到来年开春再继续战斗。这期间,后勤物资要多加小心,防止被西夏军队偷袭粮草辎重。我方以小股兵力,多加骚扰,使得西夏方面不能将军队撤回,这样长久下来,西夏军心必乱,我们派出多股精锐部队对懈怠的西夏军进行攻击,可以让西夏军首尾难顾,如果能派一支奇兵直接在入冬之前烧毁他们的辎重,断其粮草,那么这个冬天西夏军恐怕也难以为继。”
折可适听后连连点头,他与种师道的想法不谋而合。童贯听后,思量片刻之后说道:“这主意倒是不错,但是我还需要先向朝廷请示,不然违背阵图,罪责恐怕二位都清楚。”
种师道和折可适听了也明白其中利害,三人商定主意,童贯派人八百里加急将信息传回朝廷,数日之后,朝廷枢密院传来批复,同意前方决定。于是接下来,宋夏双方除了小规模的交战,再也没有大的正面战争。宋军派遣大量厢军在重要据点修筑工事,将占领的地区利用犬牙呲互的防御工事牢牢把控在手中。期间西夏军多次攻击,但是在宋军的防守之下,没有取得什么战果。在建设的城堡之上布置着不少神臂弩,火炮,弩床以滚木、礌石、火油等。西夏军在这些武器的攻击下损失不小。
转眼又过了一个多月,到了十一月份,西北前线阴云密布,呼啸的大风如同刀子一般刮得人脸生疼,一日后,天空中下起了鹅毛大雪,地上滴水成冰,士兵们都被冻得瑟瑟发抖,都挤在在火盆旁边取暖。大雪下了三天三夜,地上的积雪足有一尺多深,没过人的膝盖,宋夏两军默契的暂停了战争。西夏军队虽然强悍,面对这种极端天气也都提不起士气,厚厚的积雪盖住了草原上的干草,这些士兵都想起自己家中的牛羊马匹,这种天气中,这些游牧部落的牲畜往往都会被饿死、冻死、病死,让他们遭受沉重的经济打击。仁多保忠面对这样的情形也无可奈何,他只能派人加强巡逻,防止出现逃兵,一旦军队开始溃逃,那么后果将非常严重。他心想:这么大的雪,宋军应该也不会好受,他们的后勤一定会受到阻碍,等雪停下来绕后断了宋军粮道,那么宋军必将无以为继。
可是仁多保忠万万没想到,有一只六百人的部队,都身披白色的斗篷,在风雪的掩护下,战马的蹄子上都用厚厚的布包着一块小木板,这样不会在积雪中陷入太深,并且还能对马匹的蹄子起一定的保暖作用,战马踩踏着深深的积雪中逐渐绕到了他们后方。为首的一人抖了抖身上的积雪,目光望向就在不远处的西夏部队的辎重粮草,嘴角露出了一丝微笑,他将手中的墨绿色的长枪朝天一举,说道:“兄弟们,成败在此一举!大家随我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