庞万春见到一直在屋中守护自己一夜的方腊热的浑身衣服都被湿透了,心中不禁也升起了一股异样的触动。这是他一个从小父母双亡只有一个妹妹相依为命的杀手第一次感觉到温暖。庞万春仔细看了看方腊,感觉这个装神弄鬼糊弄百姓的人似乎也不是那么可恶,难怪那么多信徒都愿意舍身相护。
庞万春说道:“我叫庞万春,因为遇到仇家追杀,被伤之后晕倒路边,多亏得到恩人相救,请受小弟一拜。”说完庞万春挣扎着起身要向方腊跪谢。
方腊忙上前按住了他,说道:“庞兄弟,路见不平,拔刀相助,出门在外,总得相互帮助方能行的远。你若有心感谢,便安心在我这里养伤,等到痊愈之时再说不迟。”
于是庞万春便在方腊这里住了下来,期间方腊没有问过任何他的来历,平日里只是好吃好喝的招待,并且常常亲自给庞万春换药,庞万春心中对方腊更加感激。一个月后,庞万春已经伤势基本痊愈,并无大碍。于是庞万春便向方腊辞行,方腊略有不舍之意,但是言语并未阻拦,还拿出十几两银子给庞万春作为路资之用。庞万春也未客气,便手下之后飘然而去。
走出几十里后,庞万春回头看向方腊家中的方向,心头萌生出一丝暖意。他又拿出那支范遥的符箭盯着看了很久之后,握着符箭的手紧紧的攥了一下,然后将它收了起来,继续朝北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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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前往杭州的官道上,范遥与扈婉枫两人骑着马在不紧不慢的赶路。路上行人虽不多,也有三五成群的商客旅人在行路。扈婉枫朝范遥说道:“哥哥,那叫方腊之人搞得甚么弥勒教蛊惑民心,必有所图啊。”
范遥说道:“我本想这次趁机铲除方腊他们,但是他身边也有不少高人相助,另外此时他有民心相助,若是强行将其杀死,一是要伤不少舍身护他的民众,而是恐怕会立刻激起民变。我在那晚之后,暗中去了一趟当地县衙,送出一封举报信,信中言明方腊等人聚众搞邪教,欲图不轨。可是多日后并未见县衙有何动静,恐怕当地的官府中已有不少弥勒教教众,上级官员未必知情,但是下面的基层官吏恐怕已经被渗透的千疮百孔了。方腊一伙儿的弥勒教大势已成,恐怕不久之后两浙路就会动乱。”
扈婉枫思量片刻小声说道:“现在这些百姓宁可舍弃家财也要加入这弥勒教,可见他们平日里受苦极多,加入这弥勒教,日常生活反而会得到教众的帮衬。若是他们平日里就生活无忧又岂会相信这邪教的煽动?”
范遥苦笑道:“大宋江山如今如同一株参天大树,看似枝繁叶茂,实则根基已然腐朽不堪,哪天一阵大风吹来,恐怕顷刻间就会被连根拔起,百年基业瞬间崩塌。覆巢之下岂有完卵?我们的家人、兄弟姐妹到时候恐怕就要遭受那蒙天的苦难,这也是我一直以来都在筹备势力的原因。若是有一日天崩地裂,我愿做那擎天之柱,守护一方民众的平安。”
扈婉枫眼神迷离地看着范遥,心中风云激荡,未婚夫犹如天神一般的形象又高大了几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