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寨里杀牛宰羊,大摆筵席。众头领和晁盖等人是大口吃肉,大碗喝酒。席间晁盖将截取生辰纲,并击败济州府官军的事情,从头至尾都告诉王伦等众位。王伦听罢,惊讶不已,许久后双手一拍,大笑起来,杜千、宋万、朱贵也跟着笑了起来。晁盖询问王伦众人为何发笑,朱贵道:“晁天王有所不知,去年的劫走生辰纲的案子正是我们做下的,不想你们却又截下了今年的生辰纲,想那蔡京和梁中书再也不敢运送生辰纲了。”晁盖等人听后,也是恍然大悟,也都笑那梁中书倒霉。王伦道:“晁天王,你们做下案子,还能正面对抗官军,本事真是了得。在下佩服万分啊!”晁盖等人纷纷谦让,也夸赞王伦等人的好计谋。酒席之上欢声笑语,意气相投,一直到了晚上酒席方散。
众头领送晁盖等众人关下客馆内安歇,自有来的人伏侍。晁盖心中欢喜,对吴用等六人说道:“我们造下这等迷天大罪,不想这王头领却浑然不惧,也颇有些英雄气概。他若收留我们,我愿意尊他为大头领。”
吴用在一旁冷笑。晁盖道:“加亮先生何故冷笑?有何事可以直说嘛!”
吴用摇扇笑道:“兄长性直,只看的其一,却未见其二。你道王伦肯收留我们?可是今日整个席间他却未吐露半句明话。”
晁盖摆手道:“哎——先生未免太计较这些了。也许是王头领只顾和我等开怀畅饮,一时忘了此事。”
吴用看了眼公孙胜,见公孙胜默然,便又道:“兄长如今带着这么许多人来,他王伦恐难容我等。他今日听到我们击败官军之事,我见其有惊讶之中透出几分忌惮。他若是有心收留我们,只就早上便议定了坐位。杜迁、宋万这两个是王伦的心腹,恐怕会为王伦马首是瞻,只有朱贵见到我等却是真心接待。我等若要留下来,这里有上中下三计策。”
晁盖道:“哎呀,先生有话就直说,这上中下三策都是什么?”
吴用笑道:“兄长莫急。上策就是我们趁他们尚未有防备,直接杀将上去,控制住王伦等几个头领,到时候由不得不让我们留下。”
晁盖面露不悦之色道:“今日王伦盛情款待我等,若是夺了他的寨子,那传出去,我辈岂不是成了那不义之人,此事休要再提。”
吴用看了眼,公孙胜此刻却如同灵魂出窍一般,坐在那里不言语。吴用心中叹了口气,接着说道:“既然兄长不喜这上策,那还有中下两策。这中策就是我们借助朱贵兄弟的引荐,再用些手段,让官军来围剿梁山,到时候梁山遇到危难,肯定会留下我等助阵,到击败官军之后,我们也就站稳了脚跟。”
晁盖沉吟片刻,说道:“先生再说说下策是什么?”
吴用呵呵一笑道:“下策就是我们将所有钱财都交给山寨,然后在王伦手下从一个小卒做起,任由其将我们分开牵制,以宽其心。”
刘唐头一扭,叫道:“嘿!我等拼死拼活得来的钱财,凭什么交给他们啊!这事我不干!”三阮也在一旁忿忿不平。
吴用安抚他们道:“大哥又没有要用这下策,你们瞎嚷嚷什么!还是看大哥最后决断。”众人都看向晁盖,晁盖思量许久,最终说道:“既然如此,只好对不起王头领等人了!”
众人散去,都回自己房间休息。吴用追上公孙胜,问道:“公孙先生刚刚为何一言不发?”公孙胜道:“原本我以为王伦必定是个小肚鸡肠之辈,听到我等劫掠生辰纲,杀退官军,必定吓得大惊失色。没想到今日见他却是颇有胆色之辈,天王又是义气当先之人,不被逼的太急,断然不会火并王伦。我刚刚隐隐觉察到这山寨中还有高人,不知是什么来路。恐怕接下来会有意想不到的变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