醉仙居,是姑苏最大的酒楼,一层大厅吃饭,二层皆是卧房。安思郁最喜他家饭食,从前,栾方叶总是偷偷带着他们两个来此觅食,三人也算是醉仙居的常客。这日兄长被父亲派了出外办事,并不在家,午时将至,安思郁便进入醉仙居,抬眼便望见楼梯口一张桌子的角落里,栾方叶正襟危坐,微笑的望着她到来的方向。
见到安思郁走来,栾方叶喜道:“思郁妹妹,你来了。”
安思郁并未多言,在桌旁坐下,见桌上已备齐饭菜,两凉两热两点心,配上一壶自酿的果酒,正是安思郁平素最喜欢的吃食。安思郁心中一动,拈起双筷,那边栾方叶忙斟了杯果酒,送到安思郁面前。
这果酒度数极低,入口甘芳清甜,甚是可口。安思郁将酒杯拿在手中道:“方叶哥,无论此去如何,愿你往后顺遂平安。”
说罢,她略一顿,似乎嗅了一下什么,随即,便一口饮尽了杯中酒。
安思郁自幼研习医术,在药堆里长大,嗅觉比常人似要敏锐一些,在外饮食,确认下酒食是否异样,是她一贯的习惯。这酒并没有什么奇怪的味道。安思郁放下心来,将杯中之酒一饮而尽,然而饮下后,安思郁却觉察出,有一丝不对劲!
这酒本是她平日饮过不止一次的,但这次入肚的感觉,绝不如往常般温润醇厚,而是……钻心的火辣!
脑中还未反应过来是这么回事,她顿然感觉天旋地转,呼吸都有几分急促起来。想要挣扎站起,却意外察觉身体软绵绵的没有力气,全身上下除手指还能微微动一下,似乎全被施下了定身咒!
她大惊!她居然被设计了!
用这辈子她能使出最怨毒的眼神死死的盯着面前的栾方叶,脑中却有些糊涂起来,这时,她分明看到栾方叶的嘴角闪过一丝邪笑,凑到她的面前,轻声唤道:“思郁妹妹?”
安思郁想狠狠骂他,用她认为最最恶毒的字眼,然而,她居然无法发出声音来!栾方叶见状,立刻抄起了安思郁的膝弯,让她整个人软软的靠在她的身上,抱起了她向楼上走去。
此时正当正午,食客们均在大朵快颐,并无人注意到这边的情景。栾方叶抱着安思郁,进入了二楼的一件卧房,将她轻轻放在床上,似是不放心,再次轻声唤道:“思郁妹妹……”
安思郁看起来仍是没有反应,虽然双眼睁开,但目光似是十分涣散,一层水气蒙在双眼上,泪水似乎就要喷涌而出。栾方叶忙用手指擦拭了下她的眼角,道:“你不要哭,别怪我,我只是太爱你了。今日之后,你便就是我的人,再没有人能把咱们分开了。”
安思郁此时仰面躺在床上,一动不动,使人尽生怜爱之意。栾方叶上身伏向安思郁,与她离得很近,呼吸陡然加重,颤抖着伸出双手,去解安思郁领口的衣扣……
刚欲动作,一阵恐怖的刺痛感排山倒海袭来,他大叫着从床上弹起,捂住一侧脸部不停哀嚎!用手试探了下,竟有三根银针,直直的扎在他的脸部!
“你……你这个贱人!”栾方叶气急败坏的想要拔出插在脸部的银针,却因太疼而无法动作。他恼羞成怒,扬起手来狠狠抽向安思郁的脸,却被安思郁翻身躲开!他惊愕的看着此刻的安思郁,见她不但清醒了许多,眼神和动作也似乎恢复如常,不可思议道:“你……你怎么能动了?那药……不可能的!”
说完便想扑上前!安思郁迅速从袖口又取出两根银针,抛针而出!栾方叶顿觉手尖传来难以忍受的剧痛!又大叫着撤回双手,低头见自己的双手食指指尖,各插了一枚银针进入!
安思郁冷笑。此时的她,身体依旧虚弱无力,但意识和头脑已经清醒的多了。她一脚踹在栾方叶胸口,将他揣倒在地,又将床上之物如方枕狠狠砸向他!正在此时,却见房门被人一脚踹开,安亦恒冲进屋内,见此情形,立刻明白了怎么回事。
怒火烧尽了安亦恒的理智!他没想到,自己八年来敬如兄长、视作家人的兄弟,居然对自己的妹妹用如此卑鄙下流的手段,意图染指玷污。他不顾栾方叶的哀嚎求饶,狠狠将他揍翻在地,揍得栾方叶毫无还手之力,哭爹喊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