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厢安思郁还在一旁胡思乱想,皇帝玄墨辰与长公主玄诺琪已一左一右搀扶言母向府内走去,只听皇帝道:“朕本应携淑妃同来,然而淑妃有孕在身,不便出行。”
言母道:“万岁御驾亲临,已是极大的恩宠,唯望淑妃娘娘平安诞下龙子,以报皇恩浩荡。”
皇帝既已亲至,宴席随即开始。皇帝玄墨辰坐于上首,言母与长公主分坐下首左右两侧。席间宾客不时呈上寿礼,言母一概温和应之谢之。觥筹交错间,自有八位翩翩舞女飘至,为言母献上祝寿之舞,鸾回凤翥,鼓乐齐鸣,自是一番和乐融融的景象。正当众人赞叹舞女舞姿曼妙之时,却见众舞女忽地转身散开,宛若一朵正在娇艳绽放的牡丹一般,那牡丹蕊芯,则是最娇俏美艳之处,只见中间的女子腰肢婀娜,数不尽的万种风情,一分不输这牡丹的国色天香!
看清此女面容,安思郁、言子期等人先是一怔,随即却闻听身后异响,忙纷纷回头查看原因!
原本垂手安静的邹祖荫,竟在圣驾前,失手打翻了手中的酒杯!然而,他本人似乎对此浑然不觉,竟只是失神的凝望着那舞中女子,脱口而出:“玖儿!”
邹将军见儿子异样神态,在圣上面前失仪,心先凉了一截,不由随着儿子眼神方向望去。目光所触女子面容,不由亦是一惊!
那舞池中央的美貌女子,与邹祖荫曾痴心钟情、后却不幸离世的女子:玖儿,虽气质神采有所不同,眉眼样貌间,竟有几分相似!
此时顾不得多想,邹将军忙携家眷出列请罪,道:“不孝犬子一时失仪,并非有心惊扰圣上与长公主,还望皇上恕罪。”
“无妨,今日是姑母寿宴,本就是家宴,又非朝堂,爱卿不必拘礼。”皇上挥了挥手,示意邹将军一家回席,并未将此事放在心上。然而,面前这个让邹祖荫全然不顾殿前仪态的女子,却还是引得皇上多看了几眼……
只见那女子飘至言母身前,先是对皇帝和长公主行了大礼,复又向言母行礼道:“敏儿仅以此舞,贺夫人千秋,愿夫人福如东海长流水,寿比南山不老松。”
言母亦是微怔,面上却笑意依旧,颔首道:“有心了。”
“应是如此。”佟敏儿抬起头微笑望着言母,继续道:“敏儿所有一切皆拜夫人所赐,若无夫人垂怜,断无敏儿今日,若有来日,愿衔环结草,以报夫人之恩。”
“言重了。”言母淡淡笑道:“恩由敏儿起,以老身止,衔环结草,自是不必。”
“敏儿……”邹祖荫见此一幕,喃喃道:“不是玖儿……”
“逆子住嘴!还敢再提?!”邹将军低声呵斥邹祖荫,就差没将巴掌糊在他的脸上!邹祖荫因这一声训斥,瞬间回魂,眼神却未曾从佟敏儿的脸上挪开半分,全然忘记了身侧还坐着他的正妻——言知屏!
言知屏漠然的看了眼寿宴席上正与佟敏儿对话的母亲,又漠然的看了眼心早已不在此的邹祖荫,仅是淡淡苦笑,默默的别过了头。
明明置身事内,却仿佛一切都与她无关……
“姑母,”玄墨辰突然道:“这位姑娘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