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梦雪笑中带泪,频频摇头,嘲笑自己的可笑,亦为自己爱而不得的悲凉……
“我如何德不配位?”她愤愤不平,大声道:“若不是我,若不是我爹,皇上可还是今天的皇上?我爹何必舍了性命?我为你牺牲了这么多,到头来,却落得个德不配位?”
皇后的这些话,许是脱口而出,并未过多留心,却在言子期心里落下了重重疑问!皇后的父亲,方老太师,当年急病暴毙,朝野上下一片哗然,难道背后另有隐情?
正待疑问,却见太后几步上前,来到皇后面前,“啪”一声狠狠甩了她一个耳光,怒斥道:“你闭嘴!清醒点!你是一国之后,看看你现在是什么样子?!”
这一巴掌仿佛抽醒了皇后,她即刻停住了抽泣,似乎意识到自己失言,忙紧咬嘴唇。而玄墨辰眼中闪过异样的光,冷笑道:“她哪里配的上这一国之后?不如让给旁人!”
“难道皇上要废后吗?!”太后声如洪钟,怒问道。
“没错!”玄墨辰回道。
这句话,犹如一道惊雷在方梦雪头顶炸开,震的她久久无法回神……太后身子不由打晃了下,不住的指着玄墨辰,怒而质问道:“皇上,后位之事岂可儿戏?只为一三品官员之妻便要废后,难道是想连哀家一同废掉?”
“儿臣不敢。您莫要动怒,还要以顾念自己身子为上。”玄墨辰道:“这事本就是个误会,但方梦雪身为皇后,后宫之事未见尽责,反倒无端揣度圣意。安思郁尽心尽力为她调理身体,她却以怨报德,毫无国母之风度,是非不分,对错不辩,还累及母后贤德盛名,着实可恶!”
“言将军,这事,你怎么看?”太后突然问向言子期,状似不经意。
言子期认真的想了想,谨慎道:“启禀太后,启禀皇上。后位之事,乃国之要事,皆非儿戏。微臣不敢妄议,而后宫稳固则社稷稳固,还请皇上三思。”
“你也劝朕?”玄墨辰不可思议道:“你难道不为你姐姐考虑?”
皇后听闻此言,脸色惨白如纸,似乎连流泪都忘记了,只是直勾勾的盯着皇上。言子期不假思索道:“微臣正是为姐姐考虑,才恳请皇上务必慎思。”
皇上神色稍滞,沉默不语,而太后语气稍稍缓和了些,趁热打铁道:“皇上正在气头上,难免脾气大了些,梦雪身为皇后,确有做的不妥之处,但她本心也是为了玄家。她性子你是知道的,干净的像一匹素娟,这针刑也是敏良人提议,她自己可是万万不敢的。”
“敏良人?”皇上不由打断太后话头,疑虑重重。
“是啊!那孩子聪慧的很,若不是她拦着,哀家一时恼怒,怕是就要赐安思郁鹤顶红,还好她提了那汤,才没酿成不可挽回的错。”太后微笑答着,却又立即转了话头:“皇后这些年,她操持后宫上下,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又是功臣之后,总不能让天下人笑话咱们玄家忘恩负义,苛待功臣之后吧!”
再次提到方梦雪的父亲方太师,虽然太后话语隐晦,意思却愈加明白。皇上双眉愈加凝重,神情复杂,而方梦雪见状,便也一扫方才刚硬态度,而是掩面而泣,软语道:“臣妾知错,还请皇上看在多年夫妻情分上,不要再生臣妾的气……”
“算了,朕不想听了。”玄墨辰不耐烦的摆了摆手,道:“既然太后疼你,言将军也为你说情,今日的事,暂且如此。但皇后身体欠安,情绪不稳,应在泰极宫中踏实将养,后宫之事,由惠妃暂代行使吧!”
方梦雪闻言,脚下一软,竟瘫倒在地,却听太后道:“也好,皇后身子一向羸弱,后宫之事难免有力不从心之处,惠妃一向稳重,辅佐着皇后就是,皇后大可好好调理调理自己的身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