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微愣,继续:“到!”
他的唇角这才漾起一丝丝暖意,声调平稳而内心已然百转千回,“叶—羽晨。”
叶字长半拍,羽晨短而轻快。
这是他们之间的秘密节奏,刻骨约定。
如此悸动,却又带着些许陌生。
“……到!”
叶羽晨的背脊窜过一阵电流,酥酥麻麻扫荡每个毛孔,直到灵魂深处。
她的眼窝莫名热了,也许是因为心疼他的伤,又也许,是在兵之初的这个冬夜里,这个带伤的军官无意间温暖了她。
“作为新兵,最难熬的就是兵之初的不适应。”冷隽睿想起她方才的眼泪,招她进战鹰,他又何尝不矛盾,几度划去她的名字。
“在家里,你们每个人都是家长的宝贝,不要说家务,连最起码的自我管理,可能都做不好。”他耐心地说,“在新兵营,强调内务并不是说要折磨你们或是践踏你们的尊严,而是我们希望,大家能改掉懒散随意的生活习惯和态度。
军人,必须自律,严格要求自己,因为从此后,你们不再是普通人。”
“教官我明白了,你一定是我们的指导员吧?”叶羽晨下手重重一推。
这下冷隽睿觉得有点疼了,但是肩膀也舒服了很多,“小军医,挺厉害的嘛!”
他想对她微笑,可是只擅长露出八颗牙,拍集体照式的微笑。
明亮的灯光下,他的笑容让叶羽晨心惊肉跳,又来了,又来了,肯定是她弄疼他了,不然他怎么又笑得这么瘆人了?
她立刻狗腿地说:“教官你的肩膀已经好多了。我再连续给你揉几次加上针灸,就不用吊这个肩吊带大半个月那么久,大概一周就好了。”
“那冻伤呢?”大灰狼提醒她。
乖巧的小狐狸认认真真地为他抹起了冻伤膏,小手所到之处,熨烫着他的每一寸肌肤,伤痛不翼而飞。
叶羽晨唠唠叨叨地关照他后续事项,还不忘记嘱咐说:“教官,你要注意饮食均衡,我觉得你的脂肪含量不够呀,感觉不够壮实。”
冷隽睿偏瘦,和想象中魁梧雄壮的特战队员不一样。
“没事儿,我筋骨好着呢。”他睨了她一眼,内容丰富。
他到底壮不壮实,将来只怕最有感触的人……必然是她。
“那你呢?叶—羽晨,你习惯部队的伙食吗?”他状似无意地问,那双清黑明净的眸子,却紧紧盯住她。
叶羽晨吓得赶紧转移话题,“教官,你和我们的总教官冷隽睿熟悉吗?”
“他啊……”冷隽睿的神眼更深了,“怎么,你很怕他吗?”
果然,准岳父给他抹眼药了。
“我不知道,我个人对他没有什么印象。”她摇头。
高岭之花,只可远观,不可亲近……
冷隽睿心里有点疼,相比他浓烈到必须压抑的情感,她还情窦未开,甚至面对面都认不出他。
可是现在,他又不能像恋爱中的男人那样追求她。
他是队长,她是新兵,按照战鹰的恋爱条例,他不可以与她跨过那条界限,在目前阶段。
只能暂时压抑自己的情感。
他的眼神,有些许的黯然。
突然,叶羽晨的眼睛里蒙上雾气,举起他的手,放在嘴边哈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