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个小姑娘跑远后,才停了下来,宋怀雪对颜宝儿手语道:“你真厉害!”
颜宝儿吐了吐舌头,“不知道他会不会找我算账呢,不过我不怕,我娘会护我的,还有我哥哥们,我爹也不舍得打我!”
叶如蒙放心得很,“这贺尔俊是吃了熊心豹子胆不成?还敢去找你算账?”
“可是他都流血了,你说丞相夫人会不会……”颜宝儿有些担心,京城中的人都知道丞相夫人疼儿子是疼出了名的,要是丞相夫人来找她算账了,那该怎么办?
“这样的事他还敢告诉别人?说出去不怕被人参他那丞相老爹一本啊!”叶如蒙不满道,“所谓慈母多败儿,说的便是贺尔俊这种!”今日这事,不论是她们还是贺尔俊,都不会往外说。她们是为了思思的清誉着想,而那贺尔俊,做出这样的事情如果还敢告诉别人,那可真是猪脑袋了!
宋怀雪有些担心,打了一段略有复杂的手语,她的丫环晓云解析道:“我家姑娘担心叶六姑娘,她会不会出事?”
叶如蒙想了想,“应当没事的,贺二公子是个好人,我们回梅花亭里等等,说不定待会儿他就将六妹妹送回来了。”
“对,而且小欣也在呢。”颜宝儿道。
“那就好。”宋怀雪手语道,拍了拍胸口,微微放了心,可是又担心贺尔俊以后还会找叶如思的麻烦。
“这样吧!”颜宝儿打了个响指,“我下午回家就让我五哥去吓一吓那个贺大公子!”
“这个主意好!”叶如蒙赞同道。
宋怀雪听了,手语道:“这样不好吧?等下害得宝儿五哥被责罚。”宋怀雪一想到颜多多就目露怜悯,他那次帮了她,都被他爹打得不能人道了,想来是将军家儿子太多,也不指望靠他来传宗接代了。
“放心!”颜宝儿拍着胸口,“就恐吓一下,又不打人,我五哥不会出事的!那贺尔俊难不成还敢和别人说他被我五哥吓唬了?羞不羞人?羞不羞人!”颜宝儿说着连连用食指刮着自己胖嘟嘟的小脸。
宋怀雪和叶如蒙皆看得失笑。
日暮西沉的时候,贺知君才将叶如思送了回来,他没有多说什么,只是嘱咐叶如蒙多多照顾一下她,而后便离去了。
***
贺知君一回到丞相府,便见丞相夫人冷着脸坐在高堂之上。
“母亲。”贺知君垂目请安,他一只眼眶也被贺尔俊打肿了,下午的时候,叶如思给他敷了一个热鸡蛋,这会儿也不疼了。
“还不给我跪下!”丞相夫人狠狠拍了拍扶手,一张风韵犹存的脸都有些抽搐了。
贺知君抬眸看她,掀起长袍跪了下去,“母亲,知君动手打大哥是为不妥,可是大哥……”
“你个白眼狼!”丞相夫人气得脸颊抽搐,面上涂抹着的□□几乎都能掉了一层下来,“我可曾亏待过你?将你送到了国子监,还好吃好喝的!可是你呢,你竟然将你大哥打成这样!”
“母亲!”
“你还敢顶嘴?”丞相夫人站了起来,“去!去给你大哥道歉去!”
贺知君跪在原地,不肯起身,有些倔强,“是大哥有错在先。”
“混账!就为了一个国公府的庶女!这样的女子,要来作什么!不如将婚事退了!”丞相夫人怒瞪着他。
“母亲!”贺知君心中一紧,“叶六姑娘何错之有?若是退了这门亲事,我们丞相府要如何给国公府一个交待?”更重要的是,无故退亲,定会对叶六姑娘清誉有损。
丞相夫人反问,“她何错之有?要姿色没姿色,要才情没才情,却引得你们兄弟俩这般相争!”丞相夫人冷脸道,“我看你明日起也不必去国子监了。”
贺知君低头,知自己再辩解下去只会引来她更大的不满,便轻声道:“知君想见一见父亲。”母亲不能因此事就不让他去国子监,明年二月便是春闱了,母亲之举,只怕是想让他在明年的会试上失利。
“你父亲每日朝务繁忙,你难不成还想因此事打扰你父亲?”丞相夫人上前一步,威逼道,“去给你大哥跪下认错。”
贺知君隐忍不语。
丞相夫人一字一句道:“你要知道,庶子就是庶子,永远不可能凌驾于嫡长子之上。”她立在他面前,高高在上,意有所指。最后收回了身子,回到座上悠悠地喝了一口茶,慢条斯理道:“我会派人去国子监替你告病假,这个月,你便在家中好好休息,好好养病。”
贺知君默了默,袖袍下的双手紧握成拳,“儿子,知道了。”
只要等来年,来年若能高中,待他有了地位和身份,他便可以带着叶六姑娘搬出府去,绝对不会让她同自己一样受这些欺辱。
***
当贺知君来到贺尔俊院子门口的时候,谢姨娘早已等在了那儿,见了贺知君后忍不住上前斥道:“知君,你也太不懂事了,他是你大哥,你怎能将他打成这样!”
“姨娘,”贺知君低声道,“是大哥欺辱在先,他、他调戏了思思。”此话说出,他都觉得羞愧难当,他竟有一个这样的兄长,实为耻辱!
谢姨娘闻言怔了怔,压低嗓子道:“可是你也不能动手打人,打了人便你的错了,也不知夫人要怎么惩戒你。”
“她让我来给大哥道歉,禁足一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