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过这片山林,沿着铁路向前,
周边是羊肠小道,地面的落叶被踩进冻得硬邦邦就跟石头一样的泥土里。
这里很少有人会路过。
大都是麋鹿或者野兔之类的动物,偶尔还会有那么几只山猫,不是传统意义上的山猫,而是被人类遗弃荒野的家猫。
白杨、白桦和赤松罕见地生长在同一片土地上,走那么几步还能看到一些被德国人丢弃的空罐头。
他们乘坐着绿皮火车,火车的头部冒出滚滚的浓烟,从比利时一路驶向荷兰或者换个方向一路去向法兰西。
经常会有那么一些实在无法救助的士兵,缺胳膊少腿儿,被腆着大肚子来捞军功的贵族少爷们从拥挤不堪的车厢中扔下。
天空依然蔚蓝,这些还未死去的士兵该多么绝望。
一同扔下的还有他们的随身物品,其中不乏一些诸如戒指或者手表这样的贵重物品。
如此,变延伸出了一种特殊的职业——拾荒者。
拾取尸体的流浪者。
在拿走死者的财富的同时,也掩埋死者,即是交易又是拾取。
但还好,今天,乔治并没有遇到他们。
传说,拾取尸体的人会把厄运带给碰到的每一个人。
虽然并不害怕所谓的厄运。
但终日和尸体打交道的人,身上始终有那么一股子寒意。
翻过一小个山脊。
终于看到了最后的篝火堆,现在,那上面还在冒着烽烟——四个男人凑在一起,火堆上的烤鸡滋滋流油。
香气扑鼻。
“嘿!我们来了!!”
特雷弗大声呼喊,他并不需要担心被远处的德国人听到,这里是一个军事基地,也是一个毒气储存基地。
鲁登道夫把化学武器藏在这里,随时准备着要给协约国的军队来上致命的一击。
他伟大的帝国正在战败。
换位思考,站在一个帝国将军的角度,乔治并不觉得他做错了,至少直到死的那一刻,鲁登道夫都在为他为之毕生奋斗的帝国而战。
有些戏剧性了。
在乔治以前那个世界,鲁登道夫是一战末期最坚定的反战者,这个将军在那个时候已经开始意识到战争的错误。
但这个世界,鲁登道夫似乎成为了一个彻头彻尾的战争狂,也许真和阿瑞斯有关也说不定。
穿着裙子的男人向他们挥手。
月明星稀。
在这四个男人燃起篝火的小山坡那边,五道粗壮的汽灯光柱冲天而起,扫过每一寸天空。
“他们戒备森严,贾维斯的朋友完全没办法帮助我们走进去,事实上,他的那个朋友甚至已经决定要逃离这里了。”
等乔治他们走近了,那个穿裙子的男人抱着步枪对特雷弗说,
“这也就意味着,我们的行动将没有外援……戴安娜,你还好吗?费尔德怎么样了?”
“费尔德没事,多亏了乔治。”
微微颔首,戴安娜把乔治和埃凯德娜介绍给在场的同伴他们都是从伦敦远道而来,帮助特雷弗解决这个大麻烦的帮手。
但乔治只认识一个人。
贾维斯.潘尼沃斯。
伦敦圣凯瑟琳码头那个公共酒吧的拥有者,那个相当帅气的小伙子。
不过现在似乎有点时过境迁的意思了。
贾维斯的脸色有点不好,似乎感冒了,身上的大衣也被擦破了一点。
也对,这里可不是伦敦。
他就像是一个离开了家的小少爷,期待冒险却又有点吃不了冒险的苦。
戴着小帽子就跟个烤羊肉串的那人,是个会说多国语言的间谍——至少他自己觉得是间谍,叫萨米尔,很猥琐。看埃凯德娜和戴安娜的眼神里充斥着毫不掩饰的渴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