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练看童言不说话脸色却越发的阴沉了，他眨巴了两下眼睛说：“姓童的，你无言以对了？”

“姓白的，你有没有想过凡人为何要生子，修道者为何要收徒？”童言回之一个八竿子打不着的问题。

白练被他问得楞了一下：“凡人嘛，讲究传宗接代延续香火所以要生孩子了。”

“那你有没有想过，修道者收徒，其实就是他们的传宗接代延续香火？”童言将手中剑抛到空中，剑化作一朵拳头大小的血色莲花，被杀死的刀客身上腾起一片血雾，全都被这血莲给吸了进去。

他看着血莲的血色在吸收了血雾之后颜色越发的妖艳：“父母生出什么样的孩子那是没办法决定的，聪明的，愚笨的，好看的，丑陋的，都是自家窝里孵出来的，好的坏的都认命，收徒弟却是能选的，要挑资质好的，模样端正的……他们收的不是弟子，而是可以替他们长脸，给他们锦上添花的棋子罢了。”

白练被他这么偏激的想法弄得不知如何回答：“姓童的，这都不是你入魔的理由！”

“不是吗？”童言轻笑一声：“入了修仙门父母是路人，师父从此就是我们最亲的，姓白的，如果不是为了怕廖双明失望，你何至于投身南海去苦练刀法？你扪心自问，你是真的想打败我，还是不愿意成为廖双明的弃卒呢？各门各派的弟子一个个发愤图强要出人头地，做给谁看呢？不就是做给领他们入仙门的师父看吗？”

“我，我转剑学刀只是为了打败你！”白练硬着脖子说：“败在你手下太窝囊了，我咽不下这口气！南海学刀也是我自己去的，和我师父没关系，我……”

“你打败我之后呢？只是自己高兴吗？不会像一条小狗一样跑到廖双明面前去摇尾乞怜，等着他赏你两句好话一根骨头吗？”童言在白练的身边蹲下，伸出一根手指在白练的伤口上沾了一点血，放到鼻端闻了闻：“白练，你和我本来是同路人。”

白练有些底气不足的说：“谁和你是同路人……”

“我今天不杀你，我在魔魇山等着你，白练，学会文武艺卖与帝王家，昆吾宫那座庙太小了，装不下你。”童言拍拍白练的肩站起来，将吸够血的血莲收回体内：“我还没来得及问你，你到底家堡来做什么？”

“我在南海遇到底少堡主，败在了他的刀法之下，听说他的底家堡广纳门客，只要愿意投身底家堡的都可以修习底家刀法，所以我就来了。”白练从来都是个暴脾气，这次看同伴被童言所杀，自己也抱着玉石俱焚之心，本打算等童言靠近就以手为刀绞杀了童言，可不知道为什么，童言的声音仿佛带着一种古怪的魔力，在听完童言的话之后，他对自己一直坚信的一切都产生了怀疑。

他真的只是自己师父的一颗棋子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