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远知一想不好,两年前那一仗两国已经结怨,保不齐这个人的老爹或者哥哥什么的就战死在珩江里,万一他因此对她生恨,宁死也不肯说怎么办?
好在乔舒这个时候已经等得不耐烦了,命令执刑的人随意挑了一个就要动手,那执刑人不知是故意的还是凑巧,正巧就挑了小兵面前的那个铁刷子,小兵的眼睛一下子直了。
若被那铁刷子在背上划一下,必能带起条条带血的肉来,伤口不会深也不会大,但是一定很痛,条条血口子溅出血液来,连皮带肉被硬生生地刮下来,那场面……实在太过血腥暴力,宋远知不由得打了个寒颤。
解开他的盔甲,掀起他的衣服,执刑人还像菜市场卖猪肉的屠夫似的在他背上拍了拍。
就是这一下,彻底瓦解了小兵的心理防线,他大叫道:“等一下,等一下,将军,大人,先生,你们,你们还没问呢?你们不问,我怎么说呢?你问了我才能知道我能不能说啊……那个,凡事好商量,我说,我说还不行吗?”
他一下子像开了闸的坝口一样滔滔不绝地涌出水来,求饶的话完全不用思考,嘴里连个打瓢的时候都没有。
不去说书真的是可惜了。宋远知暗暗想道。
“早这样不就完了嘛,装什么英雄好汉,大家都是普通人,怕死不是人之常情吗,你说了大家也不会怪你的。”乔舒大手一挥,让执刑人退了开去,拎起他背面的衣领问道:“我问你,你们是怎么进来的,一共多少人,还有多少人混在城里,什么模样?”
“我们,我们是乔装改扮,混在商旅队伍里进来的,花了好几个月,一点一点混进来的,总共有四千人,别的没有了,都在这里了!”
“真的?”乔舒怀疑地问道,“若再叫我从城中哪怕搜出一个大良士兵来,我就扒了你的皮!”
“真没有了,将军,你要相信我!”
“你们早就混在城中,吃住都怎么解决的,这么久了都没人发现?”
“那个,那个玉州和覃州本来就离得不远,大家生活习惯都差不多,我们都扮做普通的商人,住在城外的村子里,照常行走吃住,又分得散,自然也不会惹人注意了。”
乔舒和宋远知听了都有些心有戚戚焉,玉州和覃州,再往上追溯一百年,那都是大平朝的领地,两州沿河比邻而居,本是同气连枝的,要不是后来皇室衰弱,王朝分裂,怎么也走不到今天这样的境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