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他们已经两年没见,他难免更加局促,不知该以什么样的方式来相处,只好采取最安全的方式,就是像下官迎接长官那样,礼貌恭谨,客气而掌握分寸。
宋远知当然感觉到了,但她也不说破。对方不敢动,那么她就多动一点好了。二人虽然有两年没见了,但昔日坚挺的革命友谊还在,只消她多亲近些,他自然就不会像老鼠见了猫一样躲着她。
于是在她的不懈努力之下,乔舒终于放下了他的思想包袱,充分发挥了他的糙汉子本性,他几乎是连拖带拽地把她往回带,一面带还一面急道:“行行行,瞧把你能的,快回去吧!找那么多借口,谁不知道你是怕喝药?”
宋远知的脸当即垮了下来。
她被领着回到了自己的房间,又重新迅速地沐浴更衣、上药包扎,只是在掏出赵锡梁给的那个药瓶时,心中难免有些异样的感觉。她说不清那是一种什么样的感觉,像是她原本按部就班的人生闯进了一个异类,她难免会多想些,多注意些。
但她很快命令自己去看门外的积水,其实也不消去看外面,因为已经有水慢慢地顺着门缝涌了进来。
玉州城正处于生死存亡之际,亡国灭城之恨,不共戴天,这个时候,她不该想这些有的没的的。
等她换好衣服出去的时候,乔舒已经在议事厅等她了,见她过来,他竟一脸好奇地问她:“我能知道是谁伤了你吗?”
宋远知屁股还没坐下就听他来了这么一句,当即不怀好意地说:“你想知道?你把援军的事情搞定了我就告诉你。”
“别介啊,我不就是好奇一下嘛,你不愿意说就算了。不过援军的事情可是你提出来的,我还冒着丢官的危险替你作保了,你可别坑我啊。”
“我还真不是坑你。”宋远知正襟危坐,高深莫测地说道,“玉州别的营地的援军我看是过不来了,所以现在只有一个办法——从清源调兵。”
玉州城是南平地形最奇特的一个郡,大致呈一个半圆形,以半包围的结构围住了清源郡,南北地跨极长,中间地势崎岖陡峭,各处营地各自为政,人心不齐,所以才会有这种统治不力,援军久候不至的情况。
从地理位置上来看,确实是从清源调兵最有效最快捷。
“从清源调兵?”乔舒的嗓门立刻又大了起来:“办法好是好,可是跨地调兵,这是有违规定的……我们倒是不怕军法处置,就怕到了也调不来兵,反倒让他们空欢喜一场。”
“换了往常,自是艰难重重,但眼下不一样,皇上陪皇后娘娘省亲,此刻正在清源郡,你派了人,不必去找那沈郡守,直接拿了我的信物,去芷兰园找皇上,说明情况,皇上知晓此间事急,必定会通融的,有他亲自下旨,这事焉能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