申灿认真地想了想,突然猛地一拍手问道:“不如我们上个折子吧,先生常在京中,出入朝廷,或许皇上知道她的伤病来由?再不济,也有宫中御医在,让皇上多派几个过来,再带些什么千年人参啊天山雪莲之类的名贵药材过来,总比我们这些小地方的游方郎中看着靠谱些。以宋先生在皇上心里的地位,相信皇上必然不会不肯的。”
“好主意!”乔舒一听乐了,一拍大腿叫道,“就这么办!我这就去写折子,你先别走,就冲你出的这个主意,我一会去找你吃酒,你先让人去备着!”
他说完就匆匆走了,回到屋里写折子的那一瞬间,他又想起了刚才带着宋远知信物离开的信使,也不知道他现在走到哪里了,什么时候能带好消息回来。
他叹了口气,收回心绪专心写折子。
现在烦心事一桩接一桩,未决之事层出不穷,单就他一个人还真的是有点应接不暇。原本以为宋先生来了,能助他一臂之力,却没想到不到一日,她竟然就重伤不治了。
瞧着她那伤势,他是看也不敢看,碰也不敢碰,生怕一个不留神她下一口气就上不来了。眼下只能让她在屋里好好休息,派了锦萍和其他几个丫鬟在一旁照顾着,算是将功折罪。
这样想着,他的措辞就有些拿捏不好,写重了怕皇上担心,捎带着怪罪自己,写轻了又怕皇上没当回事,耽误了宋先生的救治,实在是左右为难。
好不容易写完,他有些听天由命地装了匣子,让人快马送了出去,只盼着皇上能早点派御医过来,只盼着宋先生能够早点醒过来。
原定的洗尘宴规模一减再减,真到了上桌的时候竟真只剩下他们两个人了,乔舒和申灿都是满腹心事,好好的一顿酒席就有点借酒消愁的意味了。
申灿见状,拎起白瓷酒壶给乔舒倒酒,一面安慰道:“哎呀!别这么丧气,我们这一天里退了两次敌人,灭敌两千五百人,粉碎了他们犯关南下的阴谋,这是好事啊,得好好庆祝庆祝!来,喝了这杯,小弟我给你讲讲刚才的惊心动魄!”
乔舒勉强笑了笑:“你讲吧!”
他拿起酒杯一饮而尽,又抢过酒壶给两人满上,烈酒一杯接一杯,一面听着申灿讲得唾沫横飞的英雄事迹。
原来刚才下午的时候,申灿原本在那指挥人排水,忽见有一列士兵结队出来,一听说要去打仗,他思及宋先生的提醒,二话没说便要求自己领兵,他们哪有不依的道理,于是申灿便兴高采烈地带着那一千人沿着河道一路往下游杀将过去了。
大约为了见效快,大良的胆子也是大,设卡的地方竟离他们不远,他们没走出几里地,便见不远处河水里一道几丈长几丈高的铁栅栏,横拉着深深地插入了水下泥层里,还有几十人划着船,不断地在往河里抛沙袋巨石什么的,慢慢地便堵死了那些栅栏间的缝隙,河水流经此处,遇到阻碍,便越积越高,渐渐往河岸上涌。
申灿一见便乐了,见四野安静无人,只河上那几十个人在忙活,便猜有埋伏,于是他便装作不防备的样子带着人突进,暗中却命令所有人戒备。
不一会儿便有人朝着他们放暗箭,奈何雨中视线不清晰,箭支的威力和准头也差了许多,到了他们面前的时候箭支便已经少了一半。
他们循着来处望过去,便见是河岸边几间破败的民房,墙壁坑坑洼洼的,偶见倒塌之处,屋上盖的茅草滑落了一半,窗户上全是破洞,敌军便是透过残破的窗子在瞄准他们。
幸亏他们早有准备,一听到破空之声,他们便迅速列队,刀盾手在前,一手持刀,一手开盾,将所有其他的士兵护住,大刀劈落了前头的几支冷箭,剩下的都被防得密不透风的盾阵给挡了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