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远知好像明白了他的意思,看到他转动着的眼珠,不知道在盘算什么,又突然觉得好像不是很明白。
两人沉默着相携走回高台上,看着桑明月领着弓箭队一干人等在收拾残局,舒郁带来的人且战且退,已经跟着舒郁都跑了,留下了满地的尸体,广场上顿时空了不少,也安静了不少。
她看了看她碎了一地的凤冠,和两人被毫不在意地弃置于地的外袍,心中满不是滋味,好好的一场婚礼搞成这个样子,她果然生来命里就带着血,到哪都离不开明争暗斗。
她的心顿时又牵挂起了此刻已经不知去了哪里的那人,脸色有些难看。
正在这时,那个狼族使者又重新站了起来,让手下人把一个黑木匣子呈了上去,操着奇怪的口音说道:“这是我王的礼物。”
说完,他也不等赵锡梁打开,就自顾自地转身带着人走了。
宋远知皱了皱眉头,她倒是对西北狼族略有耳闻,却不曾听过狼族有这样一个人物,她见赵锡梁拿着那个盒子,一手在上面轻叩,却并不急着打开,心中疑虑更甚。
“不是什么好东西。”赵锡梁看她看着礼物,解释道,“年前朕把成建安派去西北了,他倒也算条汉子,宁愿战死在那里,也不肯撤兵。”
他拿起盒子掂了掂重量:“他们至今不肯把他的尸首还回来,这里面……也许是手指头、也许是耳朵?”
嘴角勾出一丝冷笑,他伸出一手拍了拍宋远知的肩膀:“远知,西北一战已成定局,朕不日就将远征,不过在这之前,朕一定会把你妥善安排好。”
“你既然要与西北开战,为何还要杀柳怀璟?”宋远知不着痕迹地退了一步,“大良国力虽盛,如何能应对这三面开战?若是他们果真应了舒郁所言,三国联军,你又当如何?赵锡梁,我原来以为你是个聪明人,却没想到你也是这样意气用事!”
赵锡梁的脸色顿时沉了下来,他默了许久,说道:“朕姑且认为……你是在担心朕!”
他拂袖而去。
好好的一场婚礼,最后搞成了这个样子,宋远知心中有火,叫道:“你干什么去?”
赵锡梁回头说道:“当然是去安抚你的旧情人!”
“我……”宋远知正要说她也去,赵锡梁寒着脸喝了一声,“回去!”
两声回去,用意却是完全不同,宋远知的脸色越发难看,气哼哼地转身也走了,却不想桑明月默不作声地跟了上来。
“你跟着我做什么?”宋远知转身不耐烦地问道。
“娘娘稍安勿躁,陛下吩咐了让奴才伺候着您,您的寝宫在陛下寝宫旁边的凤鸣殿,陛下在那里为您准备了一些东西,请您移驾去瞧瞧。”
这算什么?如果说今天的一切都不在赵锡梁的预料之中,那她是打死也不信的,但他如今将她给得罪了,又妄想用什么东西就能讨好她?
她也不上身后的辇轿,也懒得收拾身上的装束,就这么仅穿着中衣、披散着头发,几个轻纵就去得远了——如果让宋老太师知道,他精心教导了三个月就是这么个成果,怕是要直接吐血。
到了那凤鸣殿,已经有两位小太监捧着两个大匣子在门口等了,她也不管,绕过他们径直冲进殿中坐下,还是那两个小太监又紧跟着走进来,在她面前跪下,为她打开了盖子。
来都来了,看一眼也费什么事!宋远知伸手随意取了一些出来看,却见都是一些城契文书,上面有各个城池的详细介绍,包括地理位置、官员名单、每年税赋情况以及纳贡物产等,底下还有一道圣旨,上面写得很简单,大意就是:自今日起,这五座城池,归宋远知所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