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锡梁不再多言,他慵懒地半倚在马背上,朝着前方又做了一个手势。
于是大良军队布阵再换,突破已经半崩溃的防线,数百良骑长驱直入,目标是狼王的项上人头——这回他们可不怕狼王的包抄合围了。
擒贼先擒王,狼王的意义和那个统帅还是不一样的,只要狼王一死,狼族必将分崩离析。
眼见着山穷水尽,狼王大喝一声,亮出了他的兵器,那是一把雪亮的长刀,刀身厚重,看起来足有百八十斤,握在他的手里却好似只是一把孩童用的玩具刀,那样轻巧灵便。
“赵锡梁,有种的,就和我打一场!”
他剥去厚厚的外裳,墨黑色的狼皮大氅掉落在地,领口大开,一只胳膊从领口露了出来,胳膊上青筋暴突,迎着冰原上的猎猎寒风,他却愈发热血沸腾。
赵锡梁微偏了头,回身去摸他的剑,弘成见状扑了上来,按住了他拔剑的手:“陛下!”
他神情急切,跟着赵锡梁走了一路,他早就看出了赵锡梁的异样——修真者死得蹊跷,连尸骨也没留下,他却不曾见到两人一战——他隐约猜到了,赵锡梁那一战必定打得十分辛苦,此时已经力竭。
说不定,他还受了很重的内伤,这一点,从他偶尔蹙起来的眉头可以看出来。
何况现在基本上胜负已分,灭了狼族只是时间问题,他实在想不通,这个时候赵锡梁为何要答应这场没有必要的决斗。
若是他有什么闪失……弘成不敢细想。
“怕什么,你主子我又不是第一次上战场,还怕他区区一个狼王!你等着,朕要把他的头颅割下来祭成建安!”赵锡梁傲然看着远方的狼王,只觉得手心都在发痒,“朕等这一战……已经很久了。”
“可是……陛下,您得想想凤鸣宫里的夫人。”弘成还是更习惯于叫宋远知为夫人,仿佛这样便能亲切一些,“她还在等着您回去。”
听他提及宋远知,赵锡梁的目光柔软了下来,转头低声说道:“放心吧,朕不会有事的。”
他也脱去了笨重的盔甲,身子在马背上一点,腾空掠起,长剑出鞘,寒芒划破整个天空,两人在半空中相遇,兵器相接,众人只觉空中一声震耳欲聋的“铛!”,耳朵顿时失聪了半刻钟。
第二击随即而至,狼王诧异地发现,赵锡梁那把看似细窄轻薄的长剑,挨了自己足有千钧之力的一刀之后,居然毫发无伤,居然还有余力再接他一招。
赵锡梁半生戎马驰骋,倒不如江湖侠客那样一把名剑走天下,因为……打仗,实在是太太太费剑了!
基本上每次战役他必要换上一两把剑,所以他根本不会费心去搜罗名剑,一是如果名剑在战争中被毁,太过于暴殄天物,二是以他的本事,其实用什么兵器都已经无所谓了。
但是此刻他手里的那把剑,寒光凛凛,锋芒毕露,但凡有点眼力见的,都能看出来那绝非凡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