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往南吧,现在南齐也乱得很,到处都在打仗,也就汝中那一带还平静些,先往那边走,到时候再酌情看吧。”
“那我那弘儿……”他又犹豫不决。
“等我们安顿好了,再来接他们。”安国侯的声音已经冷了下来,帘子一放,不再同儿子们说话。
他们只好依言上车。
然而,这一番仓皇出逃在出长陵城门的时候就遭到了阻截。时已宵禁,城门早就关了,他们又是一溜儿好几辆马车,后面还拉了几个大箱子,如此招摇过市,自然引起了城门守卫的警觉。
“大胆,也不看看马车上的是谁!”赶马车的马夫当即喝道,“侯爷的车驾也敢拦,活腻了不成?”
一听是位侯爷,守卫顿时暗暗叫苦,忙赔着笑道:“敢问是哪家侯爷?侯爷勿怪,我们也是职责所在,现在城中查的严,到处都有盗匪作乱,我们查得仔细些,也是为了保护城中百姓的安全不是?”
“你是说,我们车上有盗匪,还是说我们家侯爷就是盗匪?”
“不是不是!”守卫连连否认,竟是词穷,正抓耳挠腮时,忽地身后脚步声起,“怎么回事?”
守卫如蒙大赦,忙将这事朝着身后人大致说了说,向他投去求助的目光。
那人点了点头,再看了看车驾上的徽记,已经猜到了那所谓的侯爷的身份,他喝道:“无礼!安国侯爷的车驾你们也敢拦,还不快向侯爷赔礼!”
安国侯见身份被拆穿,心中恼怒,又觉得这声音有点耳熟,一时没忍住挑起车帘看了看,这一看不要紧,见是一位年轻后生,模样长得很俊俏,身量高挑,身着铠甲,手执佩剑,模样不怒自威,俨然已经是个一家之主的模样。
冤家路窄,竟是孙嘉俨。
孙嘉俨拳头已经暗中攥紧,口中却笑道:“侯爷这么晚了要去哪儿,外面现在乱得很,不如下官派人送你一程?”
“不必了。不过是出去探个亲,你也说了,外面乱得很,本侯怎么也得去探探亲人的安危。”
“侯爷有心了,既是不放心,不如把侯爷亲人接到长陵来,现在哪儿都没有长陵城来得安全了,一家人也互相有个照应。”
“唉,本侯也是如此想,实在是他们年纪大了,不适合长途跋涉,只好本侯亲自去探他们了。”安国侯面不改色心不跳地说着谎。
孙嘉俨又往前走了一步,佩剑敲在盔甲上,发出清脆的金器之声。
他的笑容有些冷了,“侯爷孝心,下官感佩,只是现在是宵禁时期,即便是皇上亲至,那也得等到明儿一早城门开了才能出入,劳烦侯爷在这候一候吧。”
安国侯的脸色也有些不好看了,他慢声说道:“孙大人,看来比起督察御史,你是更喜欢当城门守卫了?”
孙嘉俨不紧不慢,“为天子守城门,荣幸之至。”
气氛一下子剑拔弩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