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白桦躺在床上需要时刻轮守照顾,虽然亲友及邻居天天陪守,但实际上也只有凌晔一家轮番值守照顾,其他人等都上了二楼房间打麻将,天天通宵达旦,换个岗半小时不到就唤木熠诚或凌晔等小辈顶上又上了桌,然而小辈也熬不住,明明两人值守不是玩游戏就是躺沙发呼噜声四起,每日凌晔一家还要三顿伺候,一周过去搞得凌晔一家几乎全都瘫倒。
白日里放学归来,凌晔和木熠诚会让大家帮忙把凌白桦弄上轮椅然后在院里晒太阳,陪他聊天听音乐,林白桦看起来每天都很高兴。
这样的日子熬了两周,突然有一天凌白桦开口说话了。那时候木熠诚在他旁边顶着阳光给零食洗澡。
“捡的吧?”
“当然是捡的,长得也不俊,没人会买。”
“可它就赖你啊。”
木熠诚话搭完才意识到不对劲,缓缓抬起头发现凌白桦淡淡地瞅着他惊得他起身立马就要去找人,凌白桦却拉住了他。
“你别忙着嚷嚷,我就想和你聊聊,那帮人烦死了天天打麻将吵得我睡也睡不好!”
木熠诚却自吸瞅了瞅凌白桦,看他是不是真有问题:“您这是好了?”
木熠诚心里却在打小鼓,他可听说有种濒临死亡的振奋叫“回光返照”。
“好什么,大病最怕的就是医生通知回家。我也没啥力气,所以你还是给你的狗洗澡我呢就这么坐着我说你听你说我听,别声张,你要是叫人我可一个字也不说,那凌晔呢?林叔呢?”
“用不着你教,时候到了我自然会叫他们,你现在赶紧蹲下去洗你的狗。”
木熠诚无奈,只好蹲下继续洗狗,只是这时候却没那么认真了,凌白桦瞅着他说:“你这种不尽职的小子,以后饭都没得吃!”
木熠诚皱皱眉只好认真给狗洗澡,凌白桦才叹了口气说:“之前没让你和我住你不会怨我吧?”
“怨倒是没怨,不过我挺尴尬!以前您和凌晔可是抢我,怎么突然嫌弃我了,弄得我多没面子!”
“切,你还说没怨,现在不是满腹牢骚吗?”
木熠诚也不搭话,算是默认了。
“我和凌晔抢是不想让她欺负你,我拒绝你是怕我管不住自己硬拉着你下残局!岚香阿姨你知道吧!那可是个棋盲硬生生被我逼成棋王,听她说春节回家啥事也不干,家里摆残局专门挑战打工回来的小年轻,一个春节挣四五千都不是事!”
“您老给她支的招吧?”木熠诚憋着嘴埋汰地瞅了凌白桦一眼。
“这你都知道?”凌白桦微微皱了下眉。
“小年轻花钱大方,残局那么诱人,不上当才怪!”
“一到春节小年轻就不把钱当钱,你岚香阿姨出身不好又离了婚,家有老父还有个生病的儿子,不容易,就当这些小年轻赞助咯!”
“可这也解决不了根本问题啊!”
“这世上的人啊各有各的命途,谁能解决谁的问题啊。”凌白桦说到这里却不再往下说了。
此时木熠诚的狗也快洗好了,木熠诚忍不住问道:“我这狗可是差不多了,总不能轮番洗吧!”
凌白桦微微侧头朝狗舍瞅了一眼说:“不是还有一只吗?”
木熠诚生气地把刷毛具扔水盆里:“那是姚帆送凌晔的,我才不洗呢!”
凌白桦呵呵一笑说:“听说你还和它抢过狗粮还上了医院?”
木熠诚一脸的晦气:“爷爷,这事你就别提了吧!我每次看到贝贝就想到狗粮,以至于后来再也不吃饼干之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