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件事和郭槐转述的分毫不差。
女子在逃跑时,偶然偷听到两位身份不明者的谈话。
谈话内容则大概是一人问何时开始行动,另一人则要求他继续藏在雾衍殿内,不可擅自暴露身份,他或许会成为定胜负的关键一子。
那两人交谈得非常迅速,而且很警惕,她不敢多听,就立刻收神离开了。
重新确认一遍细节后,海云满意地点了点头,脸色变得和善了许多。
“今天到此为止,这段时间我们不见面了。”
海云手一扬,宽大的衣袂仿佛充满魔力,飘飞着将雾气推散,女子脚下的蜿蜒小径渐渐变淡成了雾气。
海云的自在地就此关闭了。
看到女子的身形彻底消失,他才长舒口气,憋了半天的冷汗落了下来。
“该离开这里了。”
海云依照郭槐归纳的方法,将自己的精神慢慢放松,像浸泡在温水中,从脚到头一点点没入水面,最后闭上双眼,静静等待返回现实领域。
不知过了多久,他感到身体不再轻盈。
他睁开眼,郭槐的魂魄依旧懒懒散散地靠在座椅上,周遭的一切似乎都没有变化。
郭槐见他回来,立刻问道:“怎么样?她没觉察出异常吧?”
海云淡然点头:“放心,尽在掌握。”
接着,他把自在地得到的消息转告给郭槐,说完后他问道:“我离开了多久?”
“不到一刻钟。”
“这么短时间?”海云惊讶。
“嗯,从感觉上说,自在地内的时间流速似乎比现实要更慢,但——”郭槐说道,“似乎也能更快。”
“何以见得?”
“自在地内发生的一切,都为神识所驱,我还需要一段时间研究,才能弄清它的真面目。”
海云有些不甘心地说道:“你明明不是修士,可修为却比我高很多。”
郭槐云淡风轻:“当然。”
海云叹了口气,顿时觉得身心俱疲,自己竟连一具魂魄也不如。
他打了个哈欠,倒进床上,摊开四肢享受久违的放松时刻,嘴中念叨着:“雾衍殿内部真有问题……”
郭槐神色微震,对海云说道:“下午得出去一趟,打听一下那个叫于家友的修士,他是什么修为,他在雾衍殿内担任何职,还有乙等法舟是什么级别,它在雾衍殿会经何人之手。”
“说来轻巧!”
海云心情烦躁,望着早晨阳光透过窗户后照射出的飘絮光柱,现在完全不想离开这间小屋。
已经过去好几天,他窃走炼丹籍一事流传甚广,走在大街上就能感受到修士们敌意的目光。
修士们之所以敌意,并不是因为他违规。
海云是南崖真人领来的,既然是真人的意思,大部分修士就不会有异议,何况大家既没什么闲心,也没有资格考虑仙殿派系之间的你争我夺。
问题的关键在于,所有人都认定,他海云能修仙是走了捷径!
海云的此番行为,无疑是一种冒犯。
大家都说,我们从小练武修行灵根,凭什么你海云偷走了宁火派的秘籍,一个月就得道成仙了?
但他们哪里知道,海云也曾朝夕不分地刻苦练功?
就算他们知道,也不会承认,不愿承认,懒得承认。
海云独占静僻的修行环境,而他们却住在四合院内——这种不公平的待遇,足以激起嫉妒的怒火,其他事都无关紧要。
海云的委屈无处伸张,偏偏这个时候,无论是南崖真人还是吴榕庆掌门都不来指导自己该如何度过这流言蜚语的难关。
心头的苦闷像坛子里的霉菌,日夜生长,惹得他都没法平静练习净气诀了。
“唉……算了,还是先修行净气诀吧。”
再怎么心情不畅,都得完成师父布置的功课。
今天他才进行两个小周天循环,远远没达到吴榕庆的要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