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裳儿……你这是……”

呆立半晌的陈积终于开口出声。

“郎君，还请将房门关上……”

秦云裳的声音从红锦之下传来，舒缓轻柔，温婉动人。

恢复意识的陈积闻言照做，之后才来到她的身边轻轻坐下。

“郎君……”

她又是轻叫一声：“云裳太过矫情，还请郎君莫怪。”

“裳儿……”

“郎君让云裳说完。”

陈积的声音被她打断，不过此时的他却没有任何着恼的心思，随后只听她继续说道：“云裳知道，郎君因为身份所限，不能再行嫁娶之事。云裳也知道，自己世界已无他人，只有郎君一人，现在得偿所愿已是人生最大幸事，实在不应再多强求什么。只是……”

说到这里，她的声音之中已经有了不少低沉：“只是……云裳还是有些贪心，贪心一场天下每个女子都已经有的拜堂之礼……明面上的不行，那就在私底下，那就办一场只有郎君和我二人知道的拜堂，这样……可以么？”

“郎君放心。”

秦云裳继续急着补充道：“平常时云裳绝对不会越矩的，只当是府中的一个丫鬟即可……”

陈积抬眼看向旁边，一对红烛，两只酒杯，再加一顶盖头。

这就是眼前这个大家闺秀所说的拜堂成亲。

而且，就连这，也还是她正在奢求的东西。

“当然可以。”

陈积将她的双手握起，继续说道：“裳儿如果愿意的话，以后每次过来咱们都可以拜堂一次。”

对面的秦云裳先是十分欣喜，听到陈积的后半句话后，这才急忙又道：“不要不要，这种人生大事，一次才是最重要的……”

“不行！”

陈积摇头说道：“最起码也要两次，一次是这次私下的，一次是明面上坐满亲朋的。”

“郎君……”

秦云裳的声音之中满是不可置信：“你的意思是……”

“自然就是字面的意思了。”

陈积笑道：“裳儿且先等等，等你家郎君本事了，可以和凉国正面叫板了，咱们再办那明面上的，好不好？”

“不好不好。”

秦云裳显然是有些着急：“郎君身为质子，应该事事以低调沉稳为主，不能和凉国多生事端的……”

“这些事情你家郎君自然晓得。”

陈积微笑道：“所以我让你暂且等等么。”

察觉到手中的一双柔荑依旧有些紧张，陈积轻轻抚着她的肩膀说道：“好了好了，这种事情你就不用过多在意了，只当是我的一个玩笑好了。咱们……先做今晚的正事。”

“哦……”

秦云裳确实只想把他刚才的说法当成玩笑，毕竟传说中的周国再大，这里也还是凉国说了算的。

正在她思考之时，陈积直接已经拉着她的双手将她扶起。

“一拜天地……”

“二拜高堂……”

“夫妻对拜……”

“送入……”

“咳咳。”

顺嘴之下，刚刚和秦云裳躬身对拜的陈积这才想起来，现在就已经是在洞房之中，不用再送了。

掀开红锦盖头之时，秦云裳的眸子之中已经噙满泪水。

直到此时，她才微微低头用手轻轻擦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