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
张帆起了个大早,他上的高中是整个煤都市最好的煤都二中,距离他家非常远,足足有10公里的路程。1990年可没有什么公交车,大街上跑的公共交通都是载客的小巴车。可这种小巴车只负责把你送到市中心,离他学校还远得很,因此张帆只能不畏寒暑的骑车上下学。
煤都二中是走读学校,好在这年月也没有那么疯狂的高三补课,往往都是住的近的学生自愿留下来自习。所以张帆每天骑车往返倒也支持得住。
在家里吃了早饭,告别父母,早上6点半天还黑着,张帆就已经离开家前往学校。尽管煤都市的城市化较早,路面在90年代初期也都是柏油路,可连续的上下坡却总是免不了的。张帆蹬了一阵自行车只累的呼呼直喘,忙趁着下坡一边捏着手刹缓缓骑行,一边调匀呼吸。
90年代大街上本就车少,再加上天光未亮,这一条笔直的大斜坡上一辆车都没有,只有昏黄的路灯映射出空气中飘扬的雪沫。张帆一边蹬车一边腹诽,这新身体也太瘦弱了。也难怪这小子被磕了一下头就让自己穿越了,看来等熟悉了情况之后得加强锻炼才行。新身体刚刚18岁,张帆可不想和前世一样当个死宅。
一边想一边骑行,煤都市本就是他的老家,再加上与新身体融合,骑了半个多小时,张帆轻车熟路的就来到了学校。他把车骑进停车棚停好,拿起书包来到所在的班级——三年二班。
这年头可不讲什么素质教育,1990年的大学录取率只有可怜的22%,所有学校都以升学率为第一目标分了快慢班。张帆所在的二班是两个重点班之一,仅次于一班。而张帆本人在班级里的成绩属于中游,全班50多个学生,他一直排在2-30名的样子。
来到班级时班里已经有几个人在了,见到张帆进来有的朝张帆点了点头,有的只是瞥了一眼就继续看书。张帆也没多理会,拎着书包来到自己的座位坐下。
90年代的冬天颇为寒冷,不过作为省级重点高中,煤都二中配有暖气。张帆将大衣脱下露出校服,搓了搓手又捂了捂耳朵,然后将大衣收好,拿出教材看了起来。
不得不说,90年代的教材比起后世他所接受的21世纪教育还是简单了不少。90年代的教材更注重基础,课后的习题也较少变化。张帆在脑袋中翻了翻记忆,发现这个原主人的基础其实相当扎实,但由于性格过于懦弱老实,导致很多时候发挥不出自己应有的水平。用现在的话来说就是“不会做题”。
张帆想着想着不禁哑然失笑,自己可是21世纪的大学生。比做题,我不是针对谁,我只是说在座的各位,都是......
“砰!”一声暴响打断了张帆的思绪。张帆浑身一激灵吓了一跳。抬头看去,只见一个膀大腰圆的男生站在自己面前。这男生有1米85的个头,歪背着书包,撇着嘴哼哼道:“张帆,你小子脑袋还真硬啊!这都没摔死你,今天要不要哥哥在帮你松松筋骨啊?哈哈哈哈!”说着放声大笑,他身后跟着两名跟班,闻言也是哈哈大笑起来。
张帆面色微寒,他已经认出面前的这个痞气的男生正是将他推下楼梯的胡三光。身后的两个跟班是他的狗腿子,一个叫黄平一个叫贾明。张帆没有说话,只是冷冷的盯着胡三光,心里盘算着如何应对。
胡三光见到张帆冷森森的目光,心里也不禁打了个突,心道这个怂包今天怎么变样了?以往我只要往他身边一站他就得乖乖站起来,怎么今天不好使了?想到这胡三光色厉内荏的一拍桌子,吼道:“你瞅啥?再瞅我抽你!”
“......”张帆依旧没说话,他并非怕了胡三光,实在是自己这个新身体确实不争气。就这小胳膊小腿的,别说胡三光身后还跟着俩跟班,就算是胡三光一个人,以现在的张帆也搞不定。于是他一边盯着胡三光,一边将左手悄悄向下探,抓住了自己带水的水壶,只要胡三光发难,自己就用水壶先给他一家伙再说。
这时班级里的同学陆陆续续多了起来,大家见到胡三光欺负张帆,纷纷避道而行。
胡三光的父亲是最早下海做生意的弄潮儿,在90年代家里已经有了近百万的巨款,加上他痞气十足,经常打架,所以班里的同学都不敢惹他。而其父花了大价钱将他塞进重点班,老师对此也是睁一眼闭一眼,只要胡三光不太过分,基本上也不会苛责他,这让胡三光更加的肆无忌惮。虽然班里已经坐满了大半个班级,可他仍然我行我素,大吵大嚷。
可胡三光身边的狗头军师贾明见了,有些担忧起来。胡三光可以不在乎老师,但贾明多少还是对老师有所忌惮的。因此贾明悄悄凑到胡三光耳边,轻声道:“胡哥,这小子先不急着收拾,先让他答应你的条件啊!”
对啊!胡三光听了贾明一番话这才猛的回过神来。都怪这小子一副窝囊样,让自己见了就想踩几脚,居然把正事给忘了。于是胡三光又砸了下桌子,微微弯腰寒声道:“张帆!小兔崽子,你想好了没有,到底跟不跟我换座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