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吵吵什么？显你嗓门大啊？”服务员大姐一点都不客气，直接一句话给张帆顶了回来。90年代初的海城馅饼饭店还是国企，服务员都是有编制的员工，因此根本就不要奢求什么服务质量，人家也不指着客流量来拉提成。

“哎呦，姐，我这不是饿了着急吃饭嘛！不好意思不好意思啊！”张帆当然也知道这里面的门道，他一边拉着林语寒找座位坐下，一边赔礼道歉。否则人家要是不招待你，就算找到市委去也解决不了。

几个服务员见张帆和林语寒年纪不大，看样子明显是学生，态度稍微好了点。一名三十多岁的服务员板着脸来到张帆和林语寒的面前，“啪”的将一张菜单甩在桌上道：“自己看菜单点菜，写在纸上然后送过来。”说完扔下一张点菜的纸，转身又回去聊天了。

张帆朝着林语寒无奈的撇了撇嘴，拿起菜单看了一遍。还别说，菜品与他后世看到的相差不大。尤其是这家海城馅饼，历经数十年依旧保持着自己的特色。张帆放下菜单，在点菜的纸上“唰唰唰”的写下了一大堆东西，然后将菜单和点菜纸递给林语寒道：“语寒，你看看你爱吃啥，你也再点几样。”

林语寒拿到张帆写得纸一看，上面密密麻麻写了一大堆。什么牛肉馅饼，猪肉馅饼，韭菜鸡蛋馅饼等等足足点了10多张，还有一大碗素烩汤。林语寒不禁吐了吐舌头问道：“张帆，你点这么多，咱俩吃的完吗？”

“呃......”张帆挠了挠头。他最近每天都在锻炼身体，因此胃口也比之前大了好多，这十张馅饼他自己就能吃的差不多。见林语寒似乎被他的饭量吓到了，饶是张帆脸皮够厚，也有点不好意思。他笑道：“要不主食就点这些，你再点两个小菜。”

林语寒其实根本不想点什么小菜，她虽然多多少少猜到了张帆应该是上次写小说拿到了稿费，所以底气才这么足。但一顿饭吃掉十多块钱，还是有些心疼的。她咬着嘴唇想了半天，最后在张帆的催促下点了两个素菜。

张帆拿到菜单一溜烟的跑去吧台，把钱交了。服务员见张帆从书包里掏出一叠10元纸币，也吓了一跳。其中一个年长些的服务员问道：“小伙子工作了吗？带女朋友出来吃饭可以理解，但这工资还是得省着花啊！”

“啊？啊！”张帆一愣，随即有些欲哭无泪。看来热心的大姐将他和林语寒当作了刚刚毕业工作的情侣，趁着周末来饭店吃饭。不过想想也是，现在除了情侣和家里遇到了喜事，轻易也没人来饭店吃饭。这眼瞅着都12点了，饭店里还是冷冷清清的坐了7-8张桌子，连半满都没到。张帆冲着几名服务员笑了笑，开玩笑道：“几位姐姐说的是，咱这不是第一次带出来，不能让人家瞧扁了！等以后再细水长流也不迟！”

张帆本来长得就不错，很有后世小白脸的潜质。再加上重生后的能说会道，一句话说的几名服务员都笑了起来，对他的态度也有所改观。那名年纪较大的服务员从柜台里抽了一小叠餐巾纸塞到张帆手里，嘱咐他去把桌子好好擦擦，让他回去等上菜。

过不多时，两碟小菜就端了上来。林语寒可能是怕张帆花钱太多，点的是凉拌土豆丝和拍黄瓜。张帆本想再加个荤菜，但转念一想，油腻的馅饼配上这俩小菜也挺好，也就熄了这个念头。又过了一会，服务员把热气腾腾的馅饼和一大碗素烩汤端了上来。张帆道了谢，抽了一双筷子递给林语寒，准备开动了。

张帆先是盛了一碗素烩汤给林语寒，然后自己盛了一碗放在一旁晾着。紧接着搓了搓手，拿起筷子准备开动了。逛了一上午张帆早就饿了，这一闻到馅饼的香味更是忍不住，夹起一张牛肉馅饼吃了起来。

林语寒最开始还有些放不开，先是夹了几口小菜。但看张帆吃的实在是太香，也有些蠢蠢欲动了。最后过了半天，这才夹了一张馅饼，小口小口的吃了起来。

两人在这吃着，却不知旁边一人已经注意这边很久了。这人看上去27-8岁年纪，但年纪轻轻的梳了一个中分头型，显得老成了许多。穿着一身半正式不正式的西装，没打领带，桌上放着三瓶啤酒，看来是在边吃边喝。

这家伙最开始并没有注意到张帆这一桌，后来张帆小跑到柜台去拿东西，这才引起这这个主的注意。等他看到长的清纯甜美的林语寒时，手一哆嗦险些把杯中的酒洒出来，他忙环顾了一下，见没人注意这边，这才继续偷偷摸摸的观察了起来。

庞飞今年二十八岁。与同龄人相比，他的人生轨迹可谓精彩。在80年代初，18岁的庞飞独自一人前往羊城闯荡。中国刚刚改革开放，虽然开放程度还没有1992年以后那么夸张，但80年代的羊城也是中国对外的窗口之一。

庞飞在羊城从干苦力起家，后来通过倒腾港台的盗版磁带赚到第一桶金，现在已经有一个小型的服装贸易公司了。其实这时候中国大陆并未出台公司法，但庞飞和他的合伙人手底下也确实管着十几号人，每年多多少少也有近十万的纯利润，这对于一个28岁的年轻人来说，已经是相当厉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