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儿好歹是大年初一,昨晚爹虽然没说,不过心里还是惦记着。
莫青山本来昨儿是个爹一块儿去了外婆家送年礼,回来时爹偷偷离开了一会儿。只怕是来了老宅。
莫青山也不想让爹难做,这才带着家里弟弟妹妹过来拜年。
在如何,今儿是初一,合该把脸面上还是做好的。
知道王氏不欢迎自己一伙人,青山还是微微扯起嘴角。进了门,叫了人。“爷爷,新年好。奶奶新年好。我带着弟弟妹妹过来拜年了。”青山也没指望王氏能散喜糖,便把兜里大家得来的反而拿了一些给王氏。
王氏看了眼没接,只是吊着眼皮,嘴角有些嗤笑。便把人给老太太带进去了。反正老太太的孙子便由她自己个对付。
那该死的小陈氏,仗着棋哥儿宠她,今儿竟是连拜年都没出过门。气得王氏心口至今还堵着。
莫老爷子抽了口旱烟,听得青山唤他。也说不清什么心思,便收拾了旱烟领着人进了屋。
“你们奶奶在炕上躺着呢。这几日天儿有些冷,着凉了。”老爷子不经心的说道。
语气并无埋怨,仿佛只是淡淡的随口说了一句。
青山一滞,莫青叶暗暗挑了挑眉。
老爷子见几个孙子没接话,顿时眉头一皱。
前两日家里买了几方猪肉,买了些年货。王氏见小陈氏料理,小陈氏笑称身体不适便推了。那王氏便赌气,死活不做。整日骂骂咧咧。
老太太有些好面子,见这两人堵上了。指望不了,便大晚上的把东西都料理了。哪知道把自个儿给累病了。也不知是气得还是累的。昨日莫志远来时,老爷子便动了心思。猜着如今最有出息的三儿子是不是还惦记着自家。这才把话说了出来。
哪知竟是没人接话。
这下连老爷子都有些气赌了。
本以为娶了个官家的孙媳妇,想着进了门,便得听孙子的。有着嫁妆,一家子倒也过得去。老四念书啊赶考啊不得打点啊。
哪知这孙媳妇一娶回家,便把棋哥儿拿捏的紧紧的。
成亲前说的好好的,成亲后竟是陈氏说啥便是啥。那嫁妆便是他在帮忙护着。气得老爷子好几日没睡好。
白子晋知道这事儿不见得是啥好事。便也闷着没说话。自己牵着树哥儿。哪知树哥儿看了笑意吟吟的二姐姐一眼,眼睛灼灼。
白子晋拧了树哥儿脸颊一下,树哥儿吃痛才掰开了他。
进了屋。屋里烧着暖炕。
大家依次坐下,略有些贫苦的屋子因着苏二爷强大的气场,似乎整个屋子都冷了几分。
本来老太太看见这群人本就不悦,哪知见着苏二爷。便是直接吭哧吭哧气得不说话。
莫青叶也不理她们,自顾自的给几人倒了茶。
老太太便阴阳怪气的道“你们倒是随便。”看着莫青叶满脸的嘲讽。
虽说不知苏二爷为何而来。可她确实记得每次苏二爷都帮了莫老三一家。这般一想,便是气得牙根痒痒。
苏二爷可是大官,那时要是看上莲儿,莲儿可就是当家主母。便是在青川府也得横着走。自家又哪会被那眼皮子浅的陈氏拿捏的死死。
青山出来打着圆场,“今儿是大年初一,我和弟弟妹妹来看看爷爷奶奶。这是咱们在村里得来的喜糖。爷爷奶奶尝尝吧。”虽说青山一直记得老太太偏心的事儿,可如今他家日子好了。他倒也懒得去计较。
何况现在连户都分了。
老爷子拿着旱烟杆子敲了敲桌子,还记得以前坏了一根,还是莫青叶去补的。可惜,这些事儿他可都是记不得。
只记得自家哪个儿子孙子有出息,便大力扶持那人。其余人都得夹着尾巴过日子。恨不得都别活了。
满脑子都是,等他出息了来报答你。不是青山小气,在他看来,家里几个爷们,整日拿着本书,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田里的农活甚至丁点不沾,这样的人会记得那些勒紧裤腰带供他出来的人?别逗了。。
如今莫子棋不就是个好例子?只怕娶了房有心思的媳妇儿,三两下挑拨便转道了。
“看,拿啥来看?只怕是知道你大爷爷一家送了点好点心来打秋风了吧?你家不是过得好么?爷爷奶奶吃不饱穿不暖,咋不拿点出来?”王氏一脚进门,便气哄哄的说道。
那该死的小娘皮,刚才还挑衅的剜了她一眼。
白子晋一听便皱了皱,看了眼冷着脸喝茶不吭声的苏二爷,便知他是看戏的。
突地想想,还真是家家都有本难念的经。各家都有各家的缘法。
只不过京城的人更懂得隐藏,更会在话语中挤兑人罢了。
也不知,这莫姑娘跟着二爷去了又是怎样的光景。
看她一言不发,只怕也是个不善于大家族生存的。白子晋微微摇了摇头。自以为找到了真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