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鹤轩眨了眨眼,很快反应了过来顾念应该不了解白石,然后双腿着地,带着椅子往前移了些,开始给她解释:“你上次从你爸那拿来的那本画册,就是白石的作品,他被称为是国画的封山之人。”
国画流传到现在,能够成为大师的人都少之又少,大多数都只是借着世家的便利,在国画圈子里拥有一席之地,技巧学的很多,可以评鉴的人也有不少,但是真正能画的人却不多。
于是复古评鉴风潮兴起,所有人都转向了研究古代名家的作品,而当代的国画著作已经少之又少了。
很长一段时间,圈子里都心照不宣的觉得,也许国画就要式微了。
白石就是在这个时候横空出世的。
他的第一副作品,是《醉空山》。
在一次国画名家的交流会上,刚入协会的一位年轻学者苏越带来了一幅画作,作者名不见经传。
这种交流会,其实也就是各自拿出珍藏,一是相互评鉴,二则是显示在协会内地位的高低,收藏画作更多的,或者是和当代名家有一定关系往来的,在国画界拥有了一席之地,在协会内的地位也会水涨船高。
只是刚开始,所有人都没把苏越真的放进眼里,刚入会的年轻人,自然不会有多少藏品,在人际关系上也还差得远,直到后来,在交流会开始之后,苏越当着所有人的面展示了这幅作品,一举成名。
苏越凭借《醉空山》在国画界站稳了脚跟,也把白石的名字带到了所有人眼前。
没有年龄,没有性别,没有任何具体的资料,但是这个名字却实实在在的立于国画协会,扎稳了根。
只是那些专家学者们都达成了共识,白石是一位至少已经五十岁的大师。
因为白石的画作笔风酋劲,大开大合,每一笔浓淡渲染都恰到好处,用的技巧十分随意但是却能够看出作画之人的得心应手,随着画中视角的高低起伏,便能够稍稍窥见白石心底的千秋,画境即心境,没有半百岁月,是画不出来的。
白鹤轩的指节在桌上敲了敲:“后来啊,白石每半年才出一幅画,但是每一幅都是精品,在艺术界,我还从来没见过哪位活人能比得过死人的,白石是第一个。”
艺术界的惯例,只有作者离世之后,他们的作品才会逐渐升值,但是白石的画却是在刚刚面世之时便已至天价,这些年更是不断增值,他的画作本就不多,因此也就更加珍贵了。
顾念抱着保温杯,小口小口的喝着水,指尖慢慢摩挲着杯子。
“苏越,是国画界的泰山北斗,他人很年轻,资历也年轻,但是却稳坐京派的一阶席位,就是因为白石的画都是从他这里传出来的。”白鹤轩难得遇到自己擅长的东西,恨不得把所有自己知道的都展示出来。
他看到顾念的神情没有太多变化,于是给了顾念一个神秘的眼神:“其实我猜啊,白石大概是个化名。”
顾念抬眼看他,精致的眉眼中透着些警惕和意味深长,她握着杯子,看上去十分自然:“为什么?”
白鹤轩眨了眨眼,然后十分来劲的说道:“你想啊,为什么只有苏越能拿得到白石的作品?这说明什么?”
顾念的目光淡了下来,盯着白鹤轩,缓缓开口:“说明什么?”
白鹤轩一脸“你这都不知道”的表情,一拍大腿说道:“说明其实苏越是白石的儿子啊!”
顾念:“.......”
“你看啊,当年苏越刚去的时候好像是20出头,白石是五十岁左右,年龄刚刚好。”白鹤轩越说越觉得可信,他捂住了嘴,觉得自己发现了一个惊天大秘密,“不然为什么白石的画只交给苏越处理?”
顾念:“.......”
白鹤轩对上顾念的眼神,脑子里还在兴奋中没回过神来,但是理智已经稍稍回来了点,他狐疑的问:“我怎么觉得你像在看一个傻逼。”
他忽然想起了什么,又开始兴奋了:“顾念念,我之前听你们班上的人说你也会画画?”
顾念点了点头,眉眼间还是清清冷冷的,浑然不在意的样子。
白鹤轩摩挲着下巴,打量了一下沙发上的两人,他们两个,周身的气质同样清冷,精致的眉眼中沉淀着深不见底的冷幽,就如白石的水墨隽染,同样绝色,又恰好相配。
他认真的说:“念念,你好好学画画,你现在离知名画家,也就只差一个画家了。”
顾念:“......”
她现在很知名吗?
白鹤轩这次看懂了她表情的含义,连连点头:“你可能不太清楚三爷在九门世家的地位。”
顾念:“.......”
懂了,因为霍祁严很知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