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廷愣了一瞬,这还是她头一回这样亲他,只是她这一撩拨,他便有些受不住了,要不是顾着她还有孕,定狠狠的收拾她一番。他把她推到一边,翻过身背对着她。
清婉怔怔的看着他的背影,咬咬牙厚着脸皮继续贴上去......
张廷呼吸一滞,浑身僵硬,这个女人是故意来气他的吗?
清婉咬着唇,灵巧的手指跳着舞,说:“夫君,你转过来好不好?”
张廷闭了闭眼,拿开她的手背对着她坐起身来。
清婉也坐了起来,有些不知所措,她沉默了一会,说道:“夫君,我不该拿我们的孩子冒险的,以后再也不会了。”说完,还补了一句,“我发誓。”
张廷闭着眼转动着手里的檀木手串,她以为他生气,仅仅是因为孩子的安危吗?他今晚坐在书房想了很久,不停的劝自己冷静下来,她还怀着孕,不能凶她。可他一闭上眼,瞒脑子都是她冲过去救韩允的那一幕,和事后没心没肺的笑容。好像,这对于她来说,就是一件很平常的事情。
他却不这么想。
如果今夜她因此受了伤,她的身体,就会留下另一个男人的痕迹,幸好没有。不然,他都不敢想象,自己会做出怎样疯狂的事来。
清婉盘起腿坐在他身后,说:“为什么每次一有矛盾,都是我先认错呢?”
张廷说:“那是因为本来就是你的错。”
清婉不服,“我何错之有?是,我是不该拿孩子冒险,可当时情况紧急,韩允又牵着孩子,我若不及时制止,万一那刀上有毒呢?更何况,陛下和太后都在周围......”
张廷捏紧了檀木珠,手背青筋暴起,怒吼道:“他就是死了又如何?!”
清婉教他吼得一愣。
张廷转过身,眼角充血,“你回答我啊,韩允就是死了又怎样?和你有何关系?”
清婉想了半天不知该如何答,纳罕道:“莫名其妙。”
张廷闻言,却冷笑一声,“莫名其妙?是挺莫名其妙的。你是我的妻子,不是他韩允的护卫,他一有危险你冲的比谁的快,算怎么回事?”
清婉从中品出了一股醋味,登时气上心头,这男人什么都能醋,也不怕酸着自己吗?她忽然不想理他了,原本想着和他好好淡淡,她承认她是容易冲动了点,可这件事上她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吧?他至于这么生气吗?
“你觉得咋回事就咋回事吧,幼稚鬼。”说完,她掀起薄衾躺了回去,闭上了眼。
屋内一下静的只能听到张廷的呼吸声,一深一浅,极为压抑,听的清婉内心犹为烦躁。过了许久,忽然响起珠子掉在地板上噼里啪啦的声响,清婉睁开眼坐起身来,看见张廷沉默的看着自己的手,手里只剩下三颗珠子,其余的都落到了地上。
清婉叹了口气,拿过他的手,发现指腹上被线勒出了一道不深不浅的血痕,蹙眉道:“你这是干什么?”
张廷看着清婉不说话,目光深邃,清婉下了床,打开槅扇命守夜的人取来备用的药箱,蹲在床前,取出纱布和药粉,为他处理伤口。
张廷望着她的头顶,用另一只手摸了摸她的乌发,柔声道:“对不起,我不该凶你的。”
清婉无奈道:“你每回都这样。”凶完了人,又好声道歉,她都快习惯了。
张廷神情似有落寞,低低道:“我就是......嫉妒他。”
清婉觉得有些好笑,她知道他一贯没安全感,可总是这样下去,她会觉得很累。“你嫉妒他什么?”
“从今往后,我不再是你唯一舍身保护过的人了。”
清婉给他的手指缠好纱布,搂着他的脖颈坐到他腿上,四目相对,皆是柔情。“夫君,不管我救过多少人,你永远都是我的唯一,这是无论如何都不会改变的。再说了,那韩允孤家寡人一个,可没有媳妇给他生孩子,你嫉妒他做什么?”
张廷圈着她的腰身,紧紧抱着,靠在她的肩头,今夜的事让他意识到,他早已失去了对她的掌控,平常的顺从不过都是假象。她这么好,他真的怕会失去她,恨不得把她无时无刻禁锢在屋里,一只野苍蝇也别想飞进来。
“夫人说的对。”
清婉捧起他的脸,温柔地吻住他的薄唇,似在安抚。她该拿他怎么办才好?
她说的对,美人在怀,他嫉妒那个孤家寡人做什么?
简直就是胡来。
她闭上了眼,抿紧了唇。
“凌秋,看着我。”他去抚摸她的眉眼,要她把眼睛睁开。
清婉定是不肯依他的,她的脸皮还没厚到他这个程度,说:“有什么好看的。”
张廷甚少见她这般娇羞,不由轻笑,说:“自然是很好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