汤包呆滞了一刻,笑呵呵地喊道:“爹爹,爹爹。”
清婉顿感挫败,把孩子还给了她爹,“我不要抱她了。”真气人。
张廷无奈地笑了笑,还是一副小孩子心性,他把汤包放回架子床上,让她自个儿玩去,过来安慰清婉:“等孩子再大些就会叫娘亲了,到时候天天跟在你屁股后面喊娘,你可别嫌烦。”
清婉想了想,好像也是这么个理,就不那么郁闷了。
奶黄睡醒后,第一件事就是喝奶,清婉亲自哺乳他,看着他安安静静在自己怀里,一边喝奶一边打瞌睡,也不咬自己,心里软化成了一片,低头亲了亲他咪成一条缝的眼睛。
傍晚的时候,尉迟恭一行人到达了公主府,尉迟恭也是不把自己的当外人,一进门就往蘅梧堂跑,手上提着一袋不知道什么玩意。
“我侄子侄女呢?”
清婉好一会才反应过来,他说的是汤包和奶黄,就和他说孩子们睡下了。
尉迟恭面露可惜,垂眸沉思了一会,又说:“睡着了也可以看看,我小点儿声。”
清婉正要说,把孩子吵醒了就不好了。
尉迟恭已经径自走进了内室,手里的袋子还发出“哐当哐当”的声响。清婉一脸无奈,忙快步跟上。
尉迟恭半蹲在摇篮前,神情温柔,静静观察着奶黄,嘴里还冒着泡,小声与清婉说道:“我侄子真可爱。”
清婉心道,你可真不把自己当外人。
尉迟恭从袋子里掏出一盏小巧的琉璃兔子灯,放在摇篮旁的小几上,说:“这灯里头有夜明珠,晚上可以给我侄子照照亮。”
清婉想起霍江送给汤包的那颗夜明珠还放在库房里,就对他说:“孩子用不着这东西。”
尉迟恭显然不为所动,在他眼里,他送的东西就是最好的。
宇文婕赶了一个月的路,有些水土不服,进了长公主府,还未来得及和清婉打个照面便病倒了,清婉让石嬷嬷多拨了几个侍从过去照看她,请了徐太医过来。
“你夫人病了,你不去看看她?”
尉迟恭拿着铃铛顺利把奶黄弄醒了,一脸淡漠,“病了找太医,我又不会治病。”
清婉猜测两人大致是不合,不过也是,这场婚姻,从一开始就成的不情不愿。她还是劝他:“宇文婕是你的妻子,好歹做做样子,人家从小对你一片痴心,不管你喜不喜欢,既然娶了,就对人家好点。”
尉迟恭不大想和清婉谈论这个问题,他对宇文婕好一点的时候,宇文婕可没想过放过他的娇娇儿。他抱起奶黄,在手里一晃一晃的斗他。奶黄始终不为所动。
清婉无奈地叹了口气,问道:“柳娇娇怎么没有来?”
尉迟恭说:“娇娇前不久刚怀孕了,不方便来。”
清婉有些惊讶,“去年不是刚生了一个吗?又怀上了。”
尉迟恭说:“这有什么奇怪的。”
清婉这下心中了然了,宇文婕生为苍梧国的公主,一个都没怀上,好姐妹却已经怀了第二胎了,难怪尉迟恭对宇文婕的态度这样防备,想来在苍梧国的时候,也是家宅不宁。
奶黄大概是被尉迟恭抱的有些不舒服,想挣扎开,尉迟恭一个劲地把他往怀里压,清婉忙起身上前,说:“孩子不是这样抱的。”
他也是个父亲了,怎么会这样抱孩子?
“那该怎么办?”尉迟恭瞧着奶黄格外有眼缘,奈何小家伙一直不肯配合。
清婉手把手地纠正他的姿势,“这样抱才对。不会弄疼孩子。”
手里的小家伙终于不挣扎了,尉迟恭忽然涌起一种成就感,低下头准备亲他,嘴巴还没碰到肌肤呢,小家伙便“哇哇哇”地大叫起来,挥舞着小胖手,似乎很不情愿。
清婉忍不住笑了笑,这小家伙,还会认人,知道不是爹娘就不给亲,算是没有白疼他。
张廷穿着绯红色的官服走了进来,瞧见眼前一幕,脸色瞬间沉了下来。
尉迟恭见到张廷,兴奋唤道:“叔父。”
张廷神情有些严肃,双手背在身后,说道:“孩子还要休息,你别在这打扰了,出去外面坐吧。”
尉迟恭有些不情愿,他才刚抱上呢,清婉依言从尉迟恭手里拿过孩子,哄了哄,放回到小床上,给他盖好被子。
尉迟恭可怜兮兮地被赶了出去,张廷过去看了看还在熟睡的汤包,逗了逗奶黄玩,才牵过清婉的手和她一起走去正厅。
清婉被他刚才走进来时的表情吓到了,晃了晃他的手,问道:“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