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一出声,苏淮心中一块大石就落下了一半,他本以为要耗上一段时间她才会理他的,而且她的小鼻子一皱一皱的,看着可爱极了,让人忍不住想上手捏一捏。当然他还没有那么大的胆量上手捏,只是轻轻握住了她的手,试探她的反应。
苏淮的动作温柔的让静姝意外,她开始重新审视起这个男人来,也没有像那天一样甩开他的触碰。
苏淮很是惊喜,顺势将整只手都拢在了手心里。
静姝看了一眼紧握的手,淡淡说道:“太医说臣妾的身子,这些日子都不宜侍奉陛下。”
苏淮脱口而出,“没关系,朕不碰你。”说完,又觉得有些可惜,他才刚刚尝上这国色天香的美人的滋味,正有些食髓知味,苦熬了三天,又被告知不能碰,难免有些失落。“明日朕让辛院使来给你瞧瞧,他的医术精湛些。”
静姝不动声色地抽回了手,声音顿时冷了下来:“辛院使?臣妾前日喝了他开的一副药,苦死了,还是徐太医开的药温和些。”她没有说谎,她确实让辛院使给她开了一副怯伤寒的药,想让外头的人知道她病了,这样皇后她们就不会老来烦她,邀请她去这个那个宴会了。
若是别人说这话,苏淮定会觉得矫情死了,可从静姝口中说出,他只觉得身子都酥了半边,温言轻哄道:“好好好,那就不让辛院使看了,还是让徐太医来看。”
静姝的表情这才满意了那么一点,眼看着苏淮又要握上她的手,她躲开了,说道:“臣妾要歇息了,陛下请回吧,免得过了病气给陛下,皇后娘娘那臣妾不好交代。”
她这话说的没有一点漏洞,苏淮也不好说什么,他毕竟是一国之君,身体尤为重要,可他实在是舍不得离开,好不容易鼓起勇气踏了进来,还没坐一会呢,又要赶他走。
可他不想又惹的她不高兴,踌躇了半天,才憋出了一个好字,又忍不住说道:“过几天上元节,宫里要办宴会,朕也请了你那位姓张的朋友,你们应该有一阵子没见面了吧,正好趁这次机会,好好叙叙旧。”
静姝忍不住惊讶地睁大了眼睛,原来他知道的,他是知道张廷曾来过她宫中的,可他不介意吗?还是他已经调查过关于张廷的一切?太过于放心他?
很快就到了上元夜,有了太医的嘱咐,苏淮半个月没有碰过静姝,只是还会常来她宫里坐,更要紧的是,他怕她生气,一直忍着没有碰她。
静姝在宴会上见到了张廷一家人,这样的宴会,以张廷的品级本是没有资格参加的,在收到宫里请帖的时候,他也十分惊讶,带着有孕的妻子过来了。
苏淮非常热情的问候了张廷,还特意让人给他安排了一个离龙椅近些的座位,张廷感到十分受宠若惊,直到看到静姝无奈的眼神,他才知道他今夜是因何而来,心下顿时有些复杂。
张廷从没有想过,自己会因为皇帝的宠妃,而得到皇帝的赞赏,那晚过后,官署的同僚都有意无意地开始讨好起了他,让他心情十分复杂。他很意外,苏淮为了让静姝开怀,能让步至此。他逐渐了解起了这个他效忠的君主,明白了他是一个怎样好糊弄的人,先前帮助静姝而产生的恐惧继而也因此消除了不少。
上元节过后,工部重新任命官员,张廷意外地成为了员外郎,令众人眼红不已,他身上的光芒也开始逐步闪现,父亲也是从那个时候才发现,自己已老,这个张家恐怕最终还是得交到庶长子手中。即便他与庶长子早已离了心,却不得不为了家里的其他几个孩子考虑,时不时得把张廷找来,喝喝茶下下棋,而张廷冷漠疏离的态度,令他深受耻辱。
四月份的时候,父亲因为寒疾发作,而不得已辞官回家养病,结束了不到半年的尚书生涯,许多人都为他可惜不已,只有张廷知道,他早就盼望着这一天,自从年纪渐长,父亲已经无心与官场,只是为了家族不得已坚持,眼见长子有了出息,他也放心的撒手,去过他逍遥快活的日子了。
三月份到来的时候,张廷的第一个孩子降生了,他为他取名为张承,希望他未来能够从他手里承担起家族的责任。
与此同时,官署的公务也越来越繁忙,因苏淮的缘故,上峰很看好他,忙到连长子的百日宴都没有时间参加。冯芊柔的注意力全然都在孩子身上,她是个天生十分具有母性的人,一天到晚的目光就没有离开过孩子,晚上睡觉也恨不得和孩子在一起睡,因担心会吵到张廷,冯芊柔便提出抱着孩子去隔壁屋子睡,张廷听了她的话,也只是沉默地点了点头,没有说什么。
两夫妻明明从未有过隔阂,却好像是两个完全不一样的人,这种差别随着孩子的降生,日益的明显,也使得他们渐渐的天各一方。
静姝怀孕满两个月后,意识到苏淮这头是瞒不下去了,这将近一个月,她想出了各种法子,假托身子不适,仍在服药,要不就是重提旧事,使起小性子,弄的苏淮给她一阵哄,哄来哄去天也黑了,还得被拐弯抹角的赶出宫去。
在后宫里,妃嫔众多,即使是稍稍受宠的妃嫔,一个月能见皇帝两三次都不得了了,更别说不受宠的,怕是三年五载都见不了一次。可静姝对于苏淮来说,显然不是普通的妃嫔。静姝越来越觉得,她越是不让苏淮触碰她,他就越是思之如狂。
静姝终于在某一个晚上,接受了他疯狂的求爱,她事先早已问过太医,腹中胎儿无恙,她知道,不能再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