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风拂过房间,吹来一股春天的味道,许戍言微微起身,袖子里的手紧紧攥着。离午时只剩了一个时辰,倘若这次错过,他们便要几月之后才能相见了。
想了许久,还是按耐不住。许戍言背着清菏,从屋子里偷跑了出来。
来书房寻找重浮,却被阿进告知,重浮在严月儿的院子里。
阿进说这话时,脸色不是很好,支支吾吾欲言又止,见许戍言停下脚步,才肯开了口,“王妃,你千万不要和王爷发火,他一会儿就要出征了,有什么事,等他回来再说。”
阿进低着头,祈求着许戍言。这次王爷私自回京,已经被皇帝判了重罪,此次出征,只是带功赎罪而已。
虽然重浮有战神之名,若是心思不全在战场上,估计很难取胜。
而能让重浮分心的,也只有许戍言了。阿进不是不知道,昨晚重浮在许戍言的房间里坐了一整晚。
扶了扶鬓角,许戍言点了点头,战场凶险,她也替重浮担心。
迈开步子向严月儿的院子走去,许戍言脸上露出一个苦笑来。
她担心着重浮,重浮却担心着严月儿。
行至严月儿所在的院子,还没踏进去,便遇上了府里的那个大夫,那大夫她不陌生,是重王府的老人了。
府医姓张,是重浮十七岁那年出兵带回来的,因为年纪大,得了重浮的关照,便在这府里当起了府医。
张府医背着药箱从许戍言身旁经过,见到许戍言时,多少有些慌张。
许戍言瞥了他一眼,又抬头看向了院子里,“张府医,严小姐可有碍?”
许戍言本不应该怀疑张府医,只是他刚才那慌张的神色实在可疑。
“回王妃的话,严小姐只是有些着凉,并无大碍。”张府医忙向许戍言行礼,说着严月儿的情况。
“严小姐有身孕的事,也是你请的脉?”许戍言眉眼上挑,突然想起了些什么。
能让重浮信任的,只有张府医。
果真,在许戍言凌厉的目光下,张府医点了点头。
没再多问些什么,许戍言摆手让他先离开了。心里虽有些疑问,却也只是她的感觉,许戍言知道,若是没有确凿的证据,重浮是不会相信她的。
一进屋子,扑面而来的,便是股浓厚的中药味。
许戍言站在门口,抬眼看着重浮大手抚上严月儿的小腹,嘴角似有似无勾出一个笑来。
他似乎,很喜欢孩子。
没有注意到来人,重浮嘴角的笑容更加放肆,只是触及到严月儿的脸时,出现了一丝愧疚。
许戍言死死攥着手,一口银牙紧咬,尝到了一丝血腥味。
眼前此景,刺痛了她的心。许戍言时常会想,若是当初她没嫁给重浮,严月儿似乎便可以理直气壮的成为重王妃,和重浮举案齐眉。重浮与她青梅竹马,他们之间,是有感情的。
如此一想,许戍言笑的苍凉,原来从头到尾,她都是最多余的那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