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由清风拂面,严炙低着头,眼底划过些许清泪。直到那个傻姑娘为他丧了命,才让他看透了自己的一颗真心。
只是这真心到了现在,却无人托付了。
见到他眼底的悲伤,许戍言抬眸冷笑了一声,这世间最可悲的,便是得知自己一片真心时,该珍惜的眼前人,一时化为了虚无。
“是我对不起她,没能说出我喜欢她…”声音里带着颤音,严炙微垂着眼,一手扶着柱子,眼底满是落寞。
微微从藤椅上坐起来,唤清荷取来那黑色的小匣子,交到严炙手里,“这是她曾经给你写的信,只是因为你同柳泱的关系,这丫头一直没敢给你。”
严炙双手微颤的接过匣子,像是得了至宝般珍视,轻轻打开匣子,一封封信出现在他面前。里面还夹杂着吕萌身上的脂粉味,熟悉的味道扑面而来,许戍言别过头去,望着天边的夕阳。
落日微垂,染红了一片天空。
忽听到一阵抽泣,许戍言回过头来,见那个风轻云淡的男人掉着豆大的泪水,微微有些愣神。她原以为,严炙对吕萌,不过是愧疚,可如今看来,就连严炙自己都不知道,他心里喜欢的,到底是谁。
“她为你而死,便是要你永远记住她,哪怕她以为,你不会喜欢上她的…”许戍言抬眼逼回自己的泪水,朝严炙说着。
若是他能早些知晓自己的心意,吕萌离开时,至少是开心的。至少她能够知道,她不是单相思。
严炙手里拿着一封封信,半晌不语,他自然不会忘了那个傻姑娘。
在将军府坐了很久,直到月亮爬上天空,严炙才浑浑噩噩的离开。手里紧紧抱着那黑色匣子,脸上没了丝毫悲伤。
许戍言抬眼看着他的背影,心头猛的一震,比起从前的严炙,他似乎不一样了。
临走时严炙曾对她讲,他知道这里面所有的阴谋,定会为吕萌讨个公道。即便那人是他的阿姐。
他还对自己说,吕萌的死,他想一个人解决。那便算是给自己一个交代,许戍言也默许了,她不会留在这里太长时间,有些恩怨,她也没时间解决了。
这场病反反复复养了半月有余,许戍言的身体才渐渐好起来,在将军府养伤的半月里,重浮时常会来看望她,只是悄悄的来,看着她的睡颜独坐一晚,又在日头上来时离开,这些事全是柳泱告诉她的。
自从吕萌死了,柳泱便留在了许戍言身边,处于某种愧疚,在暗处保护她。几乎每个晚上,她总能见到重浮的身影。
听柳泱这样说着,许戍言眼底闪过一丝欣喜,欣喜之余,剩下的却是无奈。她心里喜欢着重浮,可重浮却一而再再而三的伤透了她一颗真心。
更何况,这半个月来,他同严月儿传出来的事,都够写好几本书了,更有甚者还传出重王爷要休了她,迎娶严月儿过门。
斜靠在贵妃榻上,许戍言取了一颗葡萄,葡萄酸涩无比,直让她皱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