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铭还未下车，就看到了一道熟悉的人影，正蜷缩在巷子口，默默摆着地摊。

楚铭见此人，连忙喊道：“快快快！停车！”

车停下，楚铭快步走下车，到了这摆摊老头的面前，蹲下身子笑道：“老头儿，好久不见了啊！”

老头儿这才缓缓睁开眼，吐了一口雾气，干瘪的脸上咧出一抹笑意，道：“回来以后就想来找先生，可听说先生出门了，这几日就一直在这里等候，顺便摆摊卖个红薯。”

“外面多冷啊，快快随我进屋！”

楚铭连忙将老头引进了屋子里。

架起炉火。

原本清冷的房间，顿时间热闹了起来。

一群人围坐在炉火旁。

楚铭问道：“这些日子，你是做什么去了，怎么感觉离开了一趟之后，你的身子就弱了很多？”

“不瞒先生说，老头子我，去报仇去了。”

老头有些不好意思的笑了笑。

这件事，楚铭倒是曾经听他提起过。

杀妻之仇。

这么多年了，还能一直记在心上，老头儿也是个痴情人啊！

“咳咳！”

老头又重重咳嗽了两声，随后连忙用手捂住嘴巴。

在他的手心，多出了几点血迹。

先前与天道化身一战，老头本就已经拼上了这条老命，三刀都是靠着燃烧灵魂换来的。

现在，依然是油尽灯枯了。

“老头，你被伤的很重啊！”

老头连连摆手，道：“无碍无碍，本来我此番前去报仇，也没打算活着回来，能见到先生一面，已经是万幸了。”

现在，支撑着这一具身体的，仅仅只是一缕若的不能再弱的残魂而已。

能够支撑行动，就已经近乎极限了。

楚铭正色道：“你这是什么话！能活着，就不要想死的事。手伸过来。”

老头又是一笑，道：“不劳先生费心，我早已油尽灯枯，这伤势根本无法治愈，就不劳先生费心了。”

“我说有的治，那就有的治！”

随后。

不等老头再说什么，楚铭的手，就直接搭上了老头的手腕。

一番号脉之后，楚铭皱紧了眉头。

见楚铭这般表情，老头则是苦涩一笑，说道：“我就说，先生根本无须费心，我这一把老骨头，自生自灭就是了。”

“青衣，拿笔纸来！”

楚铭却像是没听见这句话一样。

笔纸在手，三两下就写下了一副药方，又吩咐青衣去将药材取来。

“等我给你配好药。你的伤势不轻，短时间内肯定不会见好，等到药吃完之后，再来找我取便是，一年内，保证你可以恢复。既然大仇得报，心结已经解开，就更该好好活着才是，你妻子的在天之灵肯定也不愿你这般潦草的结束生命的。”

“这……”

老头看着手中的药方，怔怔的出神。

这一番话，老头才算是醒悟过来。

自己仅仅只剩下一缕能够支撑行动的残魂而已，先生还要为我这般大费周折？

感激的无以复加。

“多谢先生大恩！请受老朽一拜！”

老头踉踉跄跄站了起来，随后又低下身子，就要往地上跪。

楚铭连忙将其扶住，道：“咱们都认识多久了，不要行这些虚礼，要是真有心谢我，养好了身子，明年开春替我去书院讲几节课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