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挣扎了。”

另一道带着轻慢和讽刺的声音在阿洛耳边响起，哪怕他的大脑已经全部被痛楚占据，但他依然分辨的出，这个声音，正是他自己的。

或者说，是另一个自己。

负面的情绪化为暗影荆棘不断刺向他，将他刺的鲜血淋漓。

瘦弱的身躯在黑暗中被刺骨的寒风吹得瑟瑟发抖，脚下暗褐色的土地重新漫上新的血色。

被荆棘割伤的刺痛从伤口传递到大脑，让阿洛更加的疼。

“他们说的都是真实，那是你逃不开的罪。”

地面的鲜血荡起涟漪，一个血色的人形破血而出。

鲜血顺着他鸦黑的长发滴落，也有从额间的碎发滴落滴在脸上的血水。

刺目的猩红覆上他灰蓝色的眼眸，将那双原本也应该是清澈颜色的眸子，染成了暗红，染上了深沉。

他们拥有着同样的面孔，同样的身体，唯一不同的，便是这个浑身浴血的少年周身弥漫着与阿洛截然不同的妖异气质。

那一身萦绕的怨恨与黑暗加上鲜血的点缀，妖异的令人发寒。

阿洛的心底还是竭力想要否认。

他忍着身体与精神上的痛意，艰难地睁开因为疼痛紧闭的双眼，倔强地看着妖异少年，说道：“不，不是的。”

他瘦巴巴的脸上也有伤口。

从黑暗中衍生而出的刺棘不仅将他的身上刺伤，就连脸颊和额头也被生长出的荆棘给刺破。

“我不是你，我没有做过那些事......”

殷红的血液从脸上被划破的裂口汩汩流出，顺着额角滑落，滴过他灰蓝色的眼。

妖异少年看着那双并没有被鲜血完全浸染的灰蓝色眼眸，低低笑出声：

“不，阿洛。”

“我就是你。”

阿洛倔强的看着他，一字一句坚定地否认：“我、不、是。”

妖异少年嘴角的弧度越来越大，他抬手，指腹抹去阿洛眼角的血色，看着残留在那双眼眸上的血迹，眯了眯暗红的眼：

“我是你，你也是我。”

“不论你怎么否认，这都是事实。”

“或者说，你是害怕让那位神明大人知道你的另一面？”

妖异少年的最后一句话令阿洛的心蓦地一颤，瞳孔也下意识地收缩了下，“我没有！”

这是他否认最快的一次。

妖异少年了解他，他知道，这句话戳到了阿洛心窝子上。

他薄唇微启，刻意压着笑的声音仿佛恶魔的低语，诱使着阿洛跃下深渊：

“冰雪是纯净的，那位神明大人的神格也是如白纸般纯净。但白雪，之所以是白的，是因为它早已忘记了它本来的颜色。”

“你还不知道吧？那位神明大人啊，快要死了。”

最后四个字如重锤一般砸在阿洛的心脏。

阿洛身子猛地一震，倔强的眼神里带上了一丝狠意，死死地瞪着妖异少年：

“不可能！”

神明怎么会死呢？

明明这个一直在他脑子里和梦里说自己是堕神的家伙都没有死，那位殿下怎么可能会死呢？

似乎是听到了阿洛的心声，妖异少年挑了挑眉，“堕神的确不会死，但神明却会死。”

“因为她不仅是个初生的神明，还遭到了重创。”

“没有信仰的神明，就没有力量来源。她最终，只会走向灭亡罢了。”

阿洛瞳孔震荡：“殿下受伤了？”

他抓住的重点是妖异少年说的，晏歌受到了重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