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清紧咬着下唇,力道大的几乎能滴出血来,心里有一个声音在咆哮着,乔清你怎么能这么软弱无能呢,是他言谈对不起你,你有什么不敢面对他的?!但无论怎么咆哮,她都无法令自己的身体动弹半分,飞机轰然的声音划破天际,以宽大明亮的玻璃为背景,映照出两人的身影,一个高大英俊一表非凡,一个娇小裹着臃肿的衣服,她自己看着都觉得滑稽可笑,更何况是言谈呢。
让他知道面前的人是谁,怕是连她曾经是他女朋友都不记得了。
乔清把脸颊往更深里埋了一些,低低的掩着眼帘,不去看对面的男人。
就在她胡思乱想的片刻,言谈已是优雅的伸手,似乎是想要碰触她,乔清回神,冷不防的看到伸到面前的手,仿佛是被电到了一般,忙不迭的往后退了几步,她忽然有种冲动,想要逃离这个城市。
逃离有言谈存在的地方。
五年前,她不是言谈的对手,五年后,她面对他依旧溃不成军。
哪怕只是他一个小小的举动,她都会慌乱无措。
她真是高看了自己,也低估了言谈的影响力。
其实他只要站在那里,什么都不说,什么都不做,她就已经像跳梁的小丑一般,急的团团转。
“这位太太,你还好吧?”言谈淡淡的开口,心里滑过一抹异样,目光犀利的落在女人的身上,表情里带着疑惑。
乔清忐忑的摇了摇头,脖子一缩,身形往他侧方向移动。
她不敢开口,也不敢对上他的目光,早在五年前,她就已经失去了一切。
一场恋爱,她倾尽所有。
他说,乔清,我爱你,没有你我可怎么活下去。
他说,清清,我只是玩玩,你不是当真了吧,如果当真了,对不起。
他说,乔清我们两个分了吧,家里让我和素素订婚,你把孩子拿掉,我给你一笔钱……
他说的话犹在耳边,清晰的剖开她的心,一刀一刀的鲜血淋淋。
乔清几乎无法喘息,所有的勇气和力量在看到他的那一眼就已经消失殆尽。此刻的她像一直被拔光了浑身刺的刺猬,鲜血淋淋的蹲在绝望的边缘,要么忍痛活下去,要么死去。
“太太,你别走那么快。”司机在她身后大声的叫了一声。
乔清却不敢回头,梗着喉咙,压抑着自己的呼吸,害怕那个人追上来。
何素素拿了行李走到言谈的身边,见他出神的看着一个方向,轻声问,“怎么了?你再看什么?”。
言谈收了笑容,仿佛刚才的一瞬是错觉,他冷冷的睨着何素素,“没看什么,下一次你再回来,直接让家里的司机来接,不要再给我打电话。何素素,这是我最后一次妥协,不想让何家落得家破人亡的下场,你就尽管折腾。”。
何素素的脸刷的一下白的跟纸一样,自从那天晚上从言家老宅出走之后,言谈对她的态度是毫不掩饰的厌恶,比之前的冷漠更让人来的难受。
他的爱全部给了乔清。
他的恨全部给了她。
何素素心里堵着一层又一层的绝望和不甘。
“不喜欢我的态度?”,言谈嘴角一勾,空气里飘荡着他轻蔑的笑声,垂眼看着摇摇欲坠的何素素,“你当初硬粘着我的时候,怎么就没想想,我是多么不喜欢你,你觉得我对你的态度已经够恶劣吗?不,比起我对你的恶心,我不过表达出了百分之一。”。
何素素睁大了眼睛,水雾氤氲,“言谈,别欺人太甚。”。
她哆哆嗦嗦的说完一句话,转身想要走。
却听言谈轻蔑的笑了一声,拉住她的胳膊轻轻松松的把她圈在臂弯里,高大的身躯带着威压,颔首,面容贴近到距离她不到一厘米的地方,他深深的望进她的眼睛里,手拭去她眼角的泪水,“欺人太甚,你也知道欺人太甚,当初设计害死别人的时候,你怎么就没替别人想想呢?”。
见何素素的面色越发的惨败,他笑的越冷,冷的能凝结出冰。
“不过你放心,我不会和你解除婚约,我要让你当一辈子的言家未进门的媳妇,让全市的人都知道,你是什么人,咱们慢慢的挨。”。
他说完,放开她,掏出一方手帕擦了擦触碰她的那只手。
而后扔掉。
眼角满是轻蔑的转身,将何素素抛在身后。
何素素浑身颤抖着蹲在地上,忽然抱住自己的身体,尖叫出声。
走出机场,乔清睁大了眼睛,站在街角仰望着天空,天空阴沉沉的看不到太阳,压得人的心头也沉甸甸的。据说这个冬天是北京近十年最冷的冬天,接连一周都在下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