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有贵神『色』陡然变的严肃了起来:“安书记,你可不要认为这是我房有贵故意克扣你县局。而是目前青阳县的现状如此。哪个单位不是在艰苦度日,不能给你们县局搞特殊化。这个口子一开,以后那些部门的工作还怎么做?”
安天伟收回自己的目光,但语气却不怎么客气的说道:“房书记,别的单位搞到的钱,我可以不要一分。但我们县局自己搞的钱,你就给这么点,恐怕会寒了大家伙的心吧?”
房有贵的怒意在眉间一闪而逝。他是县里的一把手,能这么自降身段和安天伟解释已经很对的起人了。以前青阳县的很多事都是去找窦县长,但是只有极少数人知道的是,在大事情上窦县长也不敢自作主张,而必然会亲自跑一趟县医院的一号干部病房。
在房有贵看来,安天伟年轻有冲劲有朝气,这是好事。但一个年轻的干部,特别是年轻的领导干部,身处其位时,就应该谦虚谨慎,戒骄戒躁。
“安书记,你的这个观点可能和我的观点有点不一样。处在我的角度,青阳县是一个大家,我要管的是这一大家子的衣食住行。我记得你也说过小家要服从大家的话,怎么到了县局这儿,就必须以你们县局的这个小家为重了呢?”
安天伟的心里一凛。
县局里开的那个非正式的碰头会上,他说过这话。当时参会的人只有六个派出所的所长和指导员。房有贵突然冒出这么一句,是要提醒提醒他这个新来的政法委书记,青阳县是他房有贵的一亩三分地。
房有贵的这层意思表达的很模糊,但其中淡淡的警告意味已经流『露』了出来。
安天伟的脸『色』沉了沉。
才刚刚就任政法委书记,就要和县里的一把手冲突,于官声不利。知情的会说年轻火气大,不知情会说狂,别有用心的则肯定会说这叫无法无天。
一号病房里的两个人相视无语,气氛一时之间变的有些沉闷和尴尬了起来。
安天伟想了想,方才开口道:“房书记,一百五十万肯定不够。至少也得给我这个数!这是底限!”安天伟伸出了一只手。
“五百万?”房有贵的脸阴了下来。
九百九十万一下子被县局挖去一半,还有四百来万,管什么?连应付那些已经拖欠的教师工资都不够。县财政揭不开锅,他妈的你小子就不能体谅点?
一边腹议着,房有贵一边脸『色』阴晴不定。
“不行。五百万多了,最多给你三百万!”
我靠!安天伟差点爆走了。这又不是菜市场,还带讨价还价的?
安天伟的手伸着没有动,五个张开的手指在房有贵的眼前晃动着。
“你什么意思?”房有贵不再掩饰心中的不快。
“五百万。少一个子儿,我让昊天集团撤回前期投资!”安天伟一个字一个字都加重了说。
房有贵的眉尖一挑,眼角跳了几跳。这是威胁?
“安书记,如果昊天集团撤回投资,你的工作怕也不好开展吧?而且,招商引资这么大的事,说来就来说走就走,当青阳县是什么地方?”
“五百万!”
“我再给你加一百万!”
“五百万!”
房有贵差点一口老血喷出来。这小子会不会当官啊?哪有开出了个底价就真的到底了?那些个部门来要钱,哪个不是先狮子大开口,然后砍掉一半再拐个弯而后再打个对折?
所谓漫天要价坐地还钱,这是一理通百理通的典型官场老例,怎么到你这儿就行不通了,你这一口价还成了金科玉律了还?
“年轻人有冲劲是好事,冲过头了容易摔跤的!”房有贵拉着脸。
“五百万!”
“好吧,麻烦你帮我拿一下笔。”
县财政这块要拨钱,自然要房有贵的签字。房有贵也是被安天伟这一口咬到手指死不松口的老鳖劲头给弄的没有脾气。
关键是这钱是安天伟拉来的,如果真要一拍两散了,房有贵还真有点不舍得。四百来万,那也是块肉不是?
房有贵麻利的签下了自己龙飞凤舞,流星线条文的名字,将笔一扔。再用手指无声的点了点安天伟。既有点郁闷,又有点无奈。
“谢谢书记。”安天伟立即笑的跟朵花似的,像是刚刚发生的事全然不存在一般。
(大家晚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