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还是有史以来,所有暗卫第一次全部出动。
也是第一次男人下了死命令。
楚河毫不怀疑,如果他们不能找到沈倾宁的下落,后果一定是他们所承受不起的。
也正是因此他才惊讶不已,简直不敢相信他听到的会是真的。
甚至有那么一刹那,他都怀疑眼前的主子会不会是假的?
但是念头不过就是一闪而过,他就领命离开了。
楚肃彦的暗卫并不是很多,总共也不过七十六个而已,都是他这些年来一个一个挑选,然后培养出来的。
这些人分为四个暗卫队,楚河是其中之一的暗卫长。
明翠与明英两人并不在其内。
他们这七十六个人,毫不夸张的说,相互配合之下,他们就算是在重重守卫中,杀了皇上,也能最少有十人可以逃得出来!
光是凭着这一点,就可以看得出来,他们已经达到了什么样的程度。
当然,那只是一个比喻,楚肃彦自然不会让他们去对皇上做些什么。
而且他们也都不知道,那个在他们眼中可以杀的了的皇上,在背后势力究竟有多可怕。
楚肃彦站在院子里,他虽然很着急,但是也知道,现在这种时候着急也没用。
他能做的只有静静的等待着楚河他们的消息。
阿宁…似乎跟谁都不太亲近,即便是明翠明英两个丫头,她们三人之间也是有着些许的隔阂的。
若说她跟谁比较亲近的话,她之前帮过二夫人,但是这也只是互相的作用。
他能想到的仅有一个,那便是茗絮。
这个丫鬟是近半月出现的,可是她跟沈倾宁的关系却好像不像表面上看上去那么简单。
当初,与整个宰相府为敌,而且还因为两名侍卫的动手,她直接出手废了两人,言语间的杀意竟如此深重。
而且,离开宰相府的时候,也一直都是她陪在阿宁身边。
她似乎对阿宁极为尊敬,并且极为衷心。
就好像楚河他们对自己一样,他一点也不怀疑,如果沈倾宁让茗絮去死的话,她恐怕都不会有半点的不愿意。
这种感觉很奇怪,但是楚肃彦阅人无数,这一点还是看的出来。
当时茗絮出现的情况,他知道的很清楚,他不会相信,仅仅凭着一个救命之恩就能让她如此衷心。
更何况…茗絮身怀武功,又怎会被布庄老板为难?
倒像是刻意演的一场戏,就为了来到沈倾宁的身边!
楚肃彦紧皱眉头,这些事情他早有心绪,只是那时候比较忙,没有细想,现在仔细想来。
他好像一点也不了解自己这个贴身丫鬟。
她跟在自己身边足足十几年,他现在忽然发现,他竟然对她所知甚少…
他闭了闭眼睛,目光中有伤痛划过。
沈倾宁已经原谅他了,万万是没有可能再离开的,所以不可能是她自己走的。
若说茗絮把她带走,那小丫鬟也没这个本事,唯一的可能便是仇敌。
可是这么久了,她几乎足不出户,不可能有什么仇人才对!
除非是刚结下的,或者说是在她来宰相府之前便已经接下的。
他倒宁愿是后者,最起码的…他可以查探茗絮的下落,以此来寻人。
可现在他就像是一个无头苍蝇一样,根本不知道背后之人是谁,也无处可寻,只能让暗卫四散的寻找。
但是这样并不是办法,有八分的可能是找不到人的。
他揉了揉脑袋,心里越发的担忧,如果她出了什么事,他该怎么办?
他从未如此焦躁过,心底没有半分注意,他根本不敢去想,如果找不到人他会怎么样…
前些天已经受尽了折磨,那还是在他知道女子不会有危险的情况下。
可是现在却是生死未卜,那人若是求钱,什么都好说,怕只怕人家要的是命!
双拳不自觉的握在一起,他生平还是第一次觉得自己没有用。
身为宰相之子,手底下势力众多,他却觉得自己没有用,若是让别人知道,恐怕要被气的半死了。
所谓关心则乱便是如此,如果沈倾宁对他来说不重要的话,他又怎会如此担忧?
大脑都有些空白了去。
显然他现在都有些低估自己的势力了。
若是以往遇到这种事情,于他来说,无论如何他也是不慌乱的。
许久以后,他才抿了抿薄唇,或许…应该寻找一下茗絮才对。
自从七天前,她就一直不在沈倾宁身边,或许从她开始能查到究竟女子是否跟谁有仇,也好寻人。
想着,他招了招手。
“主人有何吩咐。”半空中传来一道男声,听着似乎很远,又似乎很近。
“寻人。”男子勾了勾唇角,只留下了两个字。
其中意味不言而喻,那人似乎顿了一下,然后继续询问,“可是要将姨娘身边的丫鬟一起寻来?”
他口中的姨娘自然就是沈倾宁,既然刚才已经派人前去,此次再出声,显然意味并不相同。
不得不说,这个人很了解楚肃彦的性格。
男人不置可否,“有了消息,立马回报。”
“是。”
将一切安排好,楚肃彦终于松了口气,现在只等消息了。
夜,凉如水,注定有人不得平静。
楚肃彦躺在属于沈倾宁的床上,睁着眼睛无法入眠,脑海中总是会浮现她还在时,他抱着她入眠的感觉,那种感觉很幸福,是现在根本无法比拟的。
这对他来说。简直是度日如年。
而另一边,将军府中,邓珲也不得安眠。
女子的话在耳边回荡着,这并不是影响他心绪的根本原因,最让他耿耿于怀的便是女子的目光,虽然略带嘲讽,可是那般清澈的眸子,仿佛将所有的事情都看的真切,让他心里不能平静。
一个女子,怎么能给他这种感觉呢?
在他心里,表妹一直都是最优秀的女子,可是今天他的念头似乎有些松动了。
单单是沈倾宁的临危不惧,那样淡漠的样子,自家表妹就没有。
他甩了甩脑袋,有些烦躁。
值得吗?
他不由自主的竟然在心里问自己这个问题。
而这个问题就是不久之前沈倾宁刚问过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