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段时间,经纪公司给程苔安排的似乎是所谓的黑红路线,能炒作起话题度就行,不太在意程苔的负面形象。经纪公司又不会考虑她长久的死活,旗下那么多演员,总归会赚到钱的。
虽然有热度,可挨骂的是程苔。程苔就想着,等到自己有工作室以后,一定不会再走这样的路线,做不了人见人爱,她也不要做人人喊打。
就在程苔的手写道歉信成为热议的同时,她的新戏也开始播出。
说实话,程苔对新戏《光武传奇》并没有多大期待,虽然说里面的人物设定确实不错,但她现在对于剧播出的成绩并没有前几部充满期待,所以只是走个形式为自己宣传一下。程苔现在连NSS文案的标点都用李姐发的。
这段时间,她经历的关注,恶评,称赞,谩骂太多了,现在就连程苔自己自己都开始看不清楚,不知道自己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
《光武传奇》这种打着还原历史旗子,实则还是讲爱恨情仇的剧情发展,最近在屏幕上见到的不多。不仅程苔,就连剧方似乎都没有把握。发布会前,导演还开玩笑,说:“不要有负担,反正我们钱都到手了,大家就随意一些吧。”
新戏播出的第一天,收视率还不错。程苔沾光也有一些热度,尤其是她的角色去世前躺在那里,眼角那滴没有流下的眼泪,这一个场景的讨论度很高。
事实上,程苔在拍这场戏的时候,是滴了眼药水的。但因为她是躺在那里闭着眼的,所以程苔也不好控制眼药水。这场戏拍了好几条,就连程苔自己都不知道最后剪片子用的哪一个。
可在观众看来,一个人临死之前,眼角那滴泪水似落非落,这样看起来更有感觉。
新剧播出,程苔也多了很多节目。这天楼思不在,程苔正跟着节目组去拿盒饭的时候,不知从哪里窜出来一个小孩子,把她手里的盒饭撞得满地都是。
看着满地白花花的大米饭,程苔很是心疼粮食。
程苔看了看周围,因为是午饭时间,并没有什么剧组工作人员在,她刚想扫一下地,小孩子被一个女子拉住。
女子冲着程苔的背影说:“快点扫干净,动作好慢。”
程苔愣了一下,转头想看看是谁,一看原来是孩子爸爸的助理。她一把甩掉手里的扫帚,叉着腰嚷嚷:“你有没有礼貌,看不好孩子还这种态度。”
或许是认出了程苔,女子愣了一下,但也没说什么,只是拽着孩子走了。程苔看着地上的粮食,叹了口气,还是把它扫干净。
她本来没有把这件事放在心上,可下午还没开始录节目,就有人来通知她她的部分已经录好了,下午没有她的事情了。
程苔立马抓住工作人员问:“不是吧,台本上明明写要录一天的。”
工作人员听着耳机里的什么,不耐烦地松开程苔的手径直走了。
程苔站在原地,抿着嘴巴。她大概猜到是什么事情了。走廊上有很多人来来回回,但没有人关心这个女孩子傻站在那里干什么,只当她与电视台里其他道具无异。
她虽然是这部剧的女二号,但少了她也没什么。
下午没有事情干,她就骑着单车在街道上闲逛,东转西转骑到了齐蔓家楼下。李姐八成是在跟公司别的艺人,也没有找她。
她刚到,齐蔓就回来了,手上还拎着什么东西,程苔一看,是好几份盒饭,很是不解,“你这次剧组真够豪的,这么大方。”
齐蔓把饭塞进冰箱,也没说什么。程苔觉得不对劲,堵在齐蔓身后,“说吧,怎么回事,哪来的饭?”
“剧,剧组给的啊,不然呢。”齐蔓低着头,“哎,我杯子呢,好渴啊。”
程苔一看就知道齐蔓不对劲,打开冰箱门就把袋子拿出来放在垃圾桶上面,威胁齐蔓:“你不说清楚我就扔了,谁知道有没有毒。”
“别,别。浪费粮食总是不好地。”齐蔓赶紧跑过来夺下袋子塞进冰箱,“哎呀,其实也没什么啊,就是在剧组碰见老同学了,她让我把盒饭拿回来跟我们宿舍分,我又不能一个个送是吧,只能便宜你了。”
齐蔓边说边去倒水喝,噼里啪啦地也不知道是在找杯子还是砸厨房。程苔大概也能猜到几分。
她们宿舍读大学的时候一个个不算出类拔萃,也基本上能混个好评。
路白不用说了,奚安娜大三时候就能演到年度票房冠军,洛溪梨的家境摆在那里,她和齐蔓,虽然马马虎虎,但也是老师眼里未来的大青衣。
谁能想到毕业没几年,路白演的戏粗制滥造,奚安娜更是成了“泥人奚”,作品没几部,男朋友换了不少,洛溪梨现在是压根看不到作品,她和齐蔓就别说了,其他几个人再怎么样还是有点名气的,被笑话也是有名气。她和齐蔓是连名都没有。
程苔张张嘴,却不知道说什么,直到齐蔓问她要不要喝水,她才说了一个“好”。
在《光武传奇》的发布会上,程苔习惯性地站在边上。看到台下的李姐朝她不停示意的时候,她才知道自己站得不对,匆匆忙忙站到女主角的旁边。
站好的那一瞬间,不知道是真实的感觉还是错觉,程苔瞬间觉得眼睛快要睁不开,仿佛有无数的摄像机360度地围绕着她。她不知道自己该看哪一个,只好习惯性地看着正前方,努力保持着客套礼貌的微笑。
当话筒传到她手上的时候,程苔习惯性地想要递给女主角,却反应过来自己不再是站在舞台边缘除了凑数可有可无的女配角。
还好程苔之前演各路恶毒女的时候,背了很多帮编剧圆场的采访稿,所以对于这个角色她也不至于没话说,接下来的发布会流程与之前参加过的大同小异,不外乎就是各种小游戏,若隐若现地展现出剧组的友爱气氛。
不同的是,以前程苔是站在台上的观众,负责做一个微笑的背景板就好,而现在的她,开始成为参与者,即使已经笑到面部肌肉僵硬,也还要保持笑容。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责任忽然重大,程苔忘记脚后跟的酸痛,积极地投入每一个游戏。
她强迫自己专注于台上。如果她看着台下,程苔就会觉得心慌,不知道该看哪里,只觉得眼睛快要被闪光灯照得睁不开,即使她心里知道,并不存在那么多的闪光灯。
最近一段时间在各家电视台的黄金档,都市言情是重点,古装剧没几部,有也是仙侠言情。像《光武传奇》这种看上去很有正剧feel的所谓宫廷剧,刚开始并不被看好,前面几集的收视率确实是不怎么理想。但渐渐地,收视率一点一点上升。不知道是不是因为编剧删掉了很多情节的缘故,观众对于现在的故事节奏很是满意。
这部剧的收视率稳步上升。到程苔的角色正式出场的时候,收视率已经达到了一个让人满意的数据,因此即使刚开始她的戏份不是很多,也不影响她的关注度,再加上剧组时不时地会放出花絮,更是吸粉无数。
但渐渐地,程苔就觉察到了不对劲的地方。虽然是花絮,但也是有后期处理的,或许是因为留言的问题,程苔发现剧组放出的花絮更多的是营销了她和男主角的cp。
虽然程苔和男主角的演员是同校前后级的关系,在学校里已经见过,在剧组里的时候两个人也只是说说话,有的时候聊聊剧本。除此之外,并没有什么火花。
程苔真心佩服,就这样,剧组都可以剪出他们两个人之间的粉红泡泡,但不得不承认,这一招是真的有效果,很多观众早早地就为他两在剧中的结局感到惋惜,看到现实中关系不错的两个人,内心的八卦之魂熊熊燃烧,官方NSS下面也有很多关于他两的留言:
怎么办怎么办,即使知道最后都是刀子还每天笑嘻嘻地追着看
场外有多甜,剧里就有多虐啊,啊啊啊啊啊舍不得弃剧
两个人再合作一次现代剧吧,老阿姨想看甜甜的恋爱
程苔长长地叹了一口气,看着留言区,只能笑着摇摇头。一般公司不喜欢艺人有绯闻,但对于这件事,倒是巴不得,毕竟对于程苔而言,多吸粉就好了,cp粉也是粉,大家也就默认了这种宣传方式。程苔是个聪明人,偶尔地会给男主角的NSS点赞,或是在NSS上发一些合照。男主角也会这样做。
他们似乎很有默契地创造出一种有爱的气氛。两个人之间维持爱意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可让别人感受到爱意却不是一件难事。对于程苔他们两个这些只不过是动两下手指,但对于CP粉来说简直就是塞糖。
网友翻出的一些男演员照顾程苔的细节确实是存在的,但并不是因为喜欢程苔,而是因为奚安娜。程苔刚开始也迷惑过,但奚安娜和别的男生吃饭的照片一出来,男演员立马就恢复了对程苔的客气。程苔觉得很好笑,晚上回去给奚安娜打电话吐槽。
电话那头的奚安娜说起话来依旧是不紧不慢地,即使是表示不满也没有语速很快,慢悠悠地抱怨:“什么啊,我哪里吃饭了,明明是去工作,怎么就成了去吃饭。”
虽然这样吸粉效果确实是很明显,但程苔总觉得别扭,其实她不太喜欢这种方式,总觉得哪里怪怪的。她很羡慕女主角演员,即使什么都不用宣传,还是会有一大波粉丝冲去看剧。
程苔也想成为这种演员。
可这种羡慕在女主角演员的一次直播被打破。那个女演员在直播的时候,有人发问题“程苔是真的在谈恋爱吗?”
女主角演员看到提问后,笑笑,轻飘飘地说了一句“她谈恋爱不是很正常吗”。
程苔从入行以来并没有恋爱传闻,连她的粉丝都笑她“万年光棍侠,所以才在剧里疯狂抢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