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照惯例，经纪公司会拍一组新年画报。往年程苔就是去凑数的，但是今年透过李姐的口风，程苔知道，除了顾颖，自己大概会是最重要的部分。所以在拍摄之前的一周，程苔就开始每天只吃一顿饭，按时去健身房，连教练看到她都一脸惊讶，问她家浴室是不是坏了。

程苔累得趴在跑步机上，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

彩排的那天，程苔在化妆室的时候，没有想到顾颖会来找她。程苔以前也在顾颖的剧里跑过龙套，她很照顾程苔，但是最近两个人都忙，也就没见过几面。两个人说了会话，就有人来说可以去走场。

因为不是正式拍摄，所以大家也没有穿礼服，只是穿着自己的衣服。等到正式拍摄的时候，程苔才觉得不妙，因为她和顾颖都穿了同一件红裙子。程苔有一点尴尬，但顾颖似乎没什么感觉，还主动和她打招呼。旁边李姐的表情也有点难看。

看着李姐和公司其他的工作人员沟通，程苔坐在休息椅上，手心冒汗，她想起那天和顾颖聊天时，她中间接电话的时候，程苔明明听到她说的蓝裙子。

正当她胡思乱想的时候，李姐走过来，拍拍她的肩膀，叹了口气。她抬起头看着李姐，李姐指指外面，说话的声音很小，“走吧，我去给你找条新裙子。”

“我就喜欢这条，不行吗？”程苔看着李姐，近乎哀求。

“傻丫头。”李姐轻轻地拍拍她的头发，“没事的，漂亮的裙子那么多。”

程苔跟在李姐后面，仿佛刚淋雨一样无精打采。但这也只是一瞬间的事情，她立马挺直了背，笑起来和刚来的公司其他演员打招呼。

程苔觉得心底的火苗又再次被点燃。她踩着高跟鞋走在过道里，身旁经过的人都在忙着自己的事情，没有几个人注意到程苔换了另一条裙子，更没有几个人能够察觉到她脸上的笑容有什么变化。

经纪公司的新春画报出来以后，引起了热议，尤其是程苔和顾颖。虽然最后的画报上她们穿的衣服不一样，但是她们曾经穿着同一条裙子和之前排练的照片都传了出来，很多人笑程苔是“丫鬟脸”，没有自知之明，无论穿什么都是灰头土脸的。

同样一条裙子，顾颖穿着就是公主，在她身上就像是偷来的。

程苔拿到的奖杯再多，也还是配角。

程苔已经不怎么在意最近的这些通稿。女演员之间，比美太常见了。程苔之所以这么平静，除了李姐告诉她，经纪公司打算在年中让她建立个人工作室以外，还因为要过年了。

“大过年的”四个字太有力量，天大的事碰到这个理由，都会瞬间粉碎。

“快点快点，我们还有好多事情没干呢。”奚安娜一把拉起趴在沙发上的程苔，很是不满地念叨，“这是你家，自己都不上心，哪里是找我来帮忙，明明就是叫我来干活。”

程苔趴在床上，不满地嚷嚷：“不想起来，打扫卫生太累了。”

“那你是打算让叔叔阿姨来看你这狗窝吗？”

一听这话，程苔立马跳起来，拿起靠在沙发上的扫帚，赶紧去扫地。程苔干活的时候，奚安娜在看手机。程苔很是不满，在奚安娜的耳边一直碎碎念：“快快快，动起来。”

奚安娜白了她一眼，觉得程苔好气又好笑，回她一句：“你现在知道勤快了。”

程苔爸妈来的时候，她还有一些戏份没结束，只能拜托没什么事情的奚安娜和路白开车带着爸妈他们出去玩。

“你记得去跟段人行要油费，她有钱。”程苔给奚安娜发消息，但奚安娜似乎也在玩，完全顾不上她。

正当她在剧组门口等奚安娜时，有人拍了拍她的肩膀。程苔转脸一看，是瞿山南。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快过年的原因，程苔最近很高兴，难得地没有说些莫名其妙的话，而是笑眯眯地和瞿山南打招呼。这下瞿山南倒是有些慌乱，伸出手在程苔眼前晃晃，满脸都写着惊讶，再三问她：“你是谁？怎么觉得你不是程苔？”

程苔满脑子都想着快要见到家里人，心情很好，挑了下眉，笑着说：“我是狐狸精啊，程苔是谁，早就不见了。”

“我说呢，怪不得我第一次看到你就没了魂。”

瞿山南一本正经的样子倒是让程苔有些慌乱，她尴尬地笑了两声，把话题转向别的地方，问：“所以我们瞿大少爷在这里是干吗？”

“没什么，就是想来看看你。”

程苔的大脑迅速飞转，但还是没有想到下一句自己应该接什么。在她还在想的时候，瞿山南忽然说：“好了，看到了，我就走了。”

瞿山南走到车旁，笑着对程苔摇摇手，“新年快乐。”

“新，新年快乐。”程苔的声音连她自己都快听不清楚，只顾着踢脚下的小石子，连瞿山南什么时候走的都不知道，直到奚安娜喊她，程苔才回过神来。

饭桌上的气氛有些微妙，不知道是因为什么原因，段人行和路白之间有些奇怪。程苔倒也没觉得什么，只顾埋头吃，因为这段饭不需要她给钱。

中间她去洗手间的路上，碰到了瞿山南。瞿山南似乎在和一个中年女子和一个年轻些的男子来吃的饭。程苔站在走廊上远远地望过去，只当是一家聚餐，也没想什么。正当她准备回去的时候，瞿山南从后面叫住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