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拿到配角类的奖项大满贯以后,程苔接到的本子与之前相比,数量和质量上都增加了。但是里面有很多剧本程苔依旧还是拒绝了,虽然不再演坏女人让她很高兴,但是这些本子里的角色与她之前演过的郭圣通和叶蓁相比,人物形象都太过单薄。
程苔也不知道自己这样做对不对,但就是想要演些别的。
路白曾经问过她:“你想演女主角吗?”
程苔觉得这个问题太过幼稚,反问道:“你不想吗?”
每个人都有主角梦。
通稿里再怎么说她创造历史,她拿的是也是配角类的奖项。只有演到女主角,才会得到最多的关注度,只有关注度才能赚钱。程苔说不清楚自己到底喜不喜欢演戏,但是只要有钱赚,她好像也可以喜欢。
和品牌方吃饭的那天,程苔在桌上看见了瞿山南。她的嘴角抽搐了一下,但还是保持笑容。
吃饭的时候,几个艺人笑着站起来敬酒,李姐在下面猛踢程苔。其实程苔知道该怎么做,但是看到瞿山南,她总是觉得哪里怪怪的,但她还是硬着头皮起身敬酒。
李姐也喝了酒,只能找代驾,不知为何,代驾来得特别慢。李姐和其他几个经纪人聊得正开心,程苔在旁边的石狮子旁边站着,不知道什么时候瞿山南又走到了她旁边,“你好像特别喜欢穿红裙子。”
“嗯,是的。”
“你就不能多说两个字吗?”瞿山南有些哭笑不得。
抱着不能得罪金主爸爸的态度,程苔裹紧了外套,语气温和,一字一句地说:“是啊,我特别喜欢穿红裙子的。”
从瞿山南的脸色就能看出,多说几个字的效果还不如刚才挤出来的两三个字。程苔识趣地往李姐那边靠了靠。
本以为这样两三次以后,瞿山南会离自己远一点,可没想到接的商演活动还是在他名下的商场里。活动结束以后,李姐就被品牌负责人叫去谈事情,程苔刚准备去化妆室收拾一下,走到一半就被瞿山南拦了下来。
看到瞿山南的那一瞬间,程苔的表情立马就变了。
瞿山南在她面前晃晃手,无奈地笑着说:“你看到我就不能笑笑吗?”
程苔立马挤出一个笑容。即使不照镜子,程苔也能感受到,自己的笑容充满了资本主义气息的勉强。程苔本想着笑完了就去化妆间,不曾想瞿山南告诉她,李姐在顶楼谈事情,让她过去一趟。程苔倒也没多想,等出了电梯才知道上了瞿山南的当。
整个顶楼,除了瞿山南的办公室,没有其他的了。程苔本想着直接走人,但看到助理发的短信,告诉她化妆师还在给别的女艺人工作的时候,又改变了主意,跟在瞿山南后面,想着找个安静的地方歇脚也是好的。
瞿山南的办公室和程苔想得倒有些不太一样,虽然大,但是空荡荡的,除了他的办公桌和沙发,就只有几盆绿植点缀其中。程苔漫无目的地这里看看,那里摸摸,仿佛瞿山南根本就不存在一样。书橱里摆的照片吸引了程苔的目光。看到合影里三兄妹和父母的笑脸,程苔的心里闪过一丝暖意。
“你真的是我见过最冷漠的女明星了。”瞿山南坐到办公桌前,悠悠地倒了杯茶,不紧不慢地抱怨,“我这么大的人杵在你面前,你都没有话跟我说。”
“我是个演员。”程苔站在落地窗前,感慨着瞿山南办公室的视野,但她没有多停留,赶紧回到了书橱前。一听这话,她立马不耐烦地回答。
“有区别吗?”瞿山南倒了两杯茶,即使站得有些远,程苔还是闻见了香味。但瞿山南嘴角的笑容让她的心里有些不高兴,继而忽视了瞿山南往桌子边上推了推的茶杯。
“如果我说你是富二代,和说你是生意人,有区别吗?”程苔冷笑一声,不客气地问。
”没什么区别,反正听起来都是有钱人。“瞿山南摊手,虽然看起来一脸无奈,但程苔只觉得他的脸上写满了得意。
“你……”程苔被这句话一下子噎得说不出话来,只好随手拿起桌上的杂志。
虽然拿起来的是一本财经杂志,但程苔不知不觉还是看得很入神。瞿山南也没有再说什么,就让程苔坐在那里看着杂志。
程苔坐在沙发上,像在家里一样习惯性地脱了鞋盘腿坐在那里。她忽然觉得那里不对劲,一抬头就对上瞿山南的眼神。她有些不好意思,又把鞋子穿上,端正地坐好。
意外的是,瞿山南只是问她:“你要喝什么吗?”
程苔摇摇头。
“你到底对我是有多戒备。”瞿山南用钢笔轻轻地敲着红木桌面。
她歪着头,皮笑肉不笑作为回应,继续沉浸在杂志里。
等到李姐来敲门的时候,程苔才从杂志里抽出神来。李姐客气地和瞿山南打招呼,又示意程苔走,程苔懒洋洋地走到门口,看到李姐的脸色才不情不愿地挤出一个笑容给瞿山南说再见。
“你和他在办公室里讨论什么呢?”李姐压低了声音。
”没什么,互不打扰。“程苔耸耸肩,虽然听起来有些怪怪的,但事实也确实是如此。
“你注意点,别说错话。”李姐按下电梯,交代程苔,“我们还是要和他搞好关系。”
程苔闷闷地答应着李姐,她回头看了一眼瞿山南的办公室,还是跟着李姐进了电梯。
她想起刚才自己好奇地摸茶几上的摆设,正好和瞿山南的目光对上,立马缩回手,
“你也喜欢这种帆船吗?”瞿山南靠着椅背问。
“不喜欢。我怕水。”程苔摇摇头。
瞿山南有些意外,说:“可你在节目里不是游得挺快的吗?”
程苔一愣,不知道瞿山南在说什么,但很快想起来自己之前录综艺的时候确实有过游泳环节。她惊讶瞿山南居然知道这个,轻轻地又摸了一下那个帆船,似乎在自言自语:“我是个胆小鬼,如果前方有风浪的话,我只会远离。我的帆船太过于脆弱,禁不起大风大浪。”
她觉得自己这样有些神叨,抬头看了眼瞿山南,笑着说:“赚钱的时候就不怕了。”
程苔本来不想去参加专业组织的什么见面会,但她答应了洛溪梨,如果不去,洛溪梨怕是要拎着棒球棍来砸门。还好见面会没什么复杂的,就是和在校的学生聊聊经验,回答一下他们的问题。
没有出校门前,大家想知道选哪一条路会好走些,等到出了校门以后会发现,眼前有很多路,没有一条路是好走的。
见面会结束后,程苔戴着口罩刚从大礼堂的后门出来,就看见瞿山南。她本想转身就走,但看到操场上的大草坪忽然改变了想法,难得地主动问瞿山南要不要一起走走。
“操场上怎么一个人都没有?”瞿山南意外地看着空荡荡的足球场,发现跑道上的学生都用一种奇怪的眼神看着自己和程苔。
程苔依旧戴着口罩,没说什么,只是在看手机。
瞿山南刚想再说些什么,不曾想程苔忽然跑开,就在瞿山南刚想叫住程苔的时候,球场开始喷水,不偏不倚地都喷在他的身上。瞿山南想跑,可不管跑到哪里,都有水对着他喷。瞿山南在漫天的水中来回乱窜,不知道跑了多久才被自己的助理一把拉出来。
从球场跑出来以后,瞿山南全身湿透,一看程苔正站在不远处的塑胶跑道上。程苔笑着对瞿山南摆摆手,转身就蹦蹦跳跳地上了台阶。她不想再多停留,赶紧去找洛溪梨。
“完了,要是让我们领导知道瞿大少爷被你这样整了,我怎么办?”洛溪梨笑了好一会儿才停下来,忧心忡忡地问。
“放心,他才没那么闲,还去告状。再说了,他怎么和别人说,说自己被我给整得浑身湿透,太好笑了吧。”程苔劝洛溪梨安心,但自己早已笑得前仰后合。
“那你怎么办,李姐要是知道会放过你吗?”
听到洛溪梨这话,程苔的笑容一下子僵住。刚刚只顾着看瞿山南笑话,她居然忘记了这事。
但是事已至此,也不能想这么多。程苔还是搭着洛溪梨的肩,两个人继续笑被淋成落汤鸡的瞿山南。
可冤家路窄不是白说的。
见面会的第二天,程苔又见到了瞿山南。这次见面和工作无关。程苔认识的一个演员过生日。因为大家合作过,她就去了。
见到瞿山南的那一刻,程苔的嘴角微微抽动,但又恢复了往常。她胡乱塞了些东西,就打算回家。
生日宴快要结束的时候,大家都在电梯门口拥抱道别。
程苔没有兴趣参与其中,喝到这个点儿,说出来的话到底有几分真心,早已经没有人在乎。她摸了摸口袋里的烟盒,推开楼梯间的门。
程苔刚下一层楼,就看见瞿山南靠着墙。
“真巧。”瞿山南笑着感慨。他的面孔在楼梯间的灯光下有些模糊,程苔看得有些恍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