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苔看着电视屏幕上正在放的恐怖片,觉得人生真是无趣。这部电影她都看了八九遍,下一秒是什么镜头她都可以说出来,不知道瞿山南哪里来的兴趣。
明明是瞿山南选的电影,结果他一个劲儿地往后缩,转脸看到程苔面无表情地抱着腿坐在那里,很是意外,问她:“你都不怕的吗?”
“这电影我都看了几百遍了。”程苔伸了个懒腰,想去倒水喝,不料被瞿山南一把抓住。瞿山南有些结巴地对她说:“你,你可以喝我杯子里的。”
程苔斜眼看了一眼瞿山南,瞿山南立马装作在看电影,但现在放到的情节又有些吓人,他顾不得什么,直接躲到了程苔背后,还抓着程苔的衣服,双手还在微微颤抖。
“别拽了,我这衣服都要被你撕破了。”程苔无奈地摇摇头,这电影还是瞿山南自己选的,结果他却怕成这个样子,不知道图什么。
“唉,不怕不怕,我在这里。”程苔一手握着茶杯,一手搂住瞿山南,不时地还轻轻地拍着他的肩膀,或是摸摸瞿山南的脑袋,就差给他唱童谣了。
刚开始瞿山南还没有觉得有什么不对,过了一会他看着程苔,很是疑惑,说:“我怎么觉得你这样像是在逗狗。”
程苔哈哈大笑,顺势轻轻地揪住瞿山南的头发,开玩笑:“那我给你扎一个小揪揪吧,像苹果头那种,现在狗子界的大热发型。”
“你怎么知道狗子界流行什么?”
“星期五告诉我的。”
瞿山南挣开程苔的手。但他这样让程苔觉得,自己确实是很像在逗一只大金毛。程苔伸手想要再去摸瞿山南的头发,瞿山南不开心地躲过去,可是瞿山南依然很害怕,不时地还要躲到程苔背后。快到结尾处的时候,瞿山南才稍稍地平静些,但他还在找着话题和程苔说话,生怕安静。
“你就真的一点儿都不怕吗?”瞿山南满脸都写着惊讶。
“以前上大学的时候我们就窝在宿舍里租片子看,看得多了就那几个套路,没什么好怕的。”
“真好。”
“这有什么好的,你念书的时候不这样玩的吗?”程苔把杯子放回茶几上,觉得瞿山南的感慨有些搞笑。
以前读大学的时候,她们没有那么有钱,不可能每个周末都出去潇洒。女生出去逛街,不管怎么样都会拎一堆东西回来,当时开心,觉得一个比一个划算,过了几天才发现,其实也没有那么需要。为了省钱,周末程苔她们就去校门口的录像店租片子回来看。
如果看恐怖片,为了营造氛围,她们会把窗帘拉上,一个个抱着枕头小毯子从指缝间看。程苔对恐怖片没多大感觉,所以每次一帮人都躲在她后面尖叫。看完一个恐怖片,程苔只觉得耳膜难受。如果这时不巧有别的同学来敲门,就会听见宿舍里的鬼哭狼嚎。
瞿山南摇摇头,“我很小的时候就在国外读书,可能是我性格原因,习惯独来独往,没有像你这样和一大帮人一起玩。”
程苔揉揉瞿山南的头发,笑嘻嘻地说:“没关系啊,你跟我在一起,不是就多了一大帮朋友吗?”
电影放完了以后,自动播放起即将上映电影的预告片。程苔觉得这预告片很是眼熟,直到她看见奚安娜。但她还没有反应过来,就被奚安娜在新电影大尺度的镜头惊到了。
看着看着程苔的五官直接皱在一起。这段戏对于程苔太过于震撼,不用说她都知道到时候上映的时候八成都会被删减。即使知道如此,还是要拍出来,并且放在预告片里,不过就是为了关注度而已。
瞿山南挺直了身子坐着,咕噜咕噜地喝下一大杯水,仿佛是在问程苔,又像是在自言自语:“你还要喝水吗?”喝了一大杯水以后,瞿山南还在舔嘴唇,没等程苔回答就起身跑去厨房。
程苔没有说话,她还沉浸在刚刚奚安娜的镜头里。不久之前吃饭的时候,程苔还和奚安娜说起不要为了摆脱什么固有形象就刻意走上另一个极端,过犹不及。
奚安娜似乎一直努力地想要洗刷掉身上的什么印记,因为成名作角色是高中生,所以一直想要演成熟的角色,因为被人说是自带富家千金气质,所以在电影里打扮得能有多落魄就落魄。
程苔觉得有些头疼,瞿山南递过水杯,她也没有接,只是用遥控器敲着脑袋,似乎这样可以缓解头疼。电视上还在继续放着别的电影预告片,但程苔还在想奚安娜的事情。最近她还去了奚安娜家淘东西,背了一大袋护肤品和香水回来。
瞿山南刷着网页,看着看着把手机递到程苔面前,“看,你的朋友似乎成了焦点。”
其实程苔不看也知道网友们在说些什么。本来这种大尺度出演可能还会有人说是表演需要,但一加上奚安娜之前频繁的恋爱传闻,网上的风向一下子就变成对于奚安娜个人生活的诸多评价。程苔只是看了几条留言,就看不下去了。
“真是奇了怪,这种戏份又不是奚安娜一个人演的,干嘛都冲着她来,男演员呢?好像都没有人说到他什么?”程苔推开瞿山南的手机,很是不满。
瞿山南没有再说些什么,只是继续刷网页。过了一会儿他才看着程苔,问她:“你将来也会这样拍吗?”
“不知道。”程苔无奈地摊手,“但是我拍的电视剧里好像还没有这样的镜头。”
“现在网上这个预告片的播放量也太惊人了,大家好像都是奔着你朋友去的。还有人说奚安娜和那个男演员在谈恋爱,看起来真的很有化学反应。”
程苔心里清楚把奚安娜的这段戏加到预告片里大概也就是这个目的,但她不愿意听到这个事实,只是说:“剧本需要而已,演员嘛,大家都是工作,拍的戏份也是剧情需要,哪有那么多弯弯绕绕的。奚安娜才不会喜欢他。”
“可我觉得好像没有这个镜头也不会影响到什么,何必呢?奚安娜也是有父母朋友的,怎么看这种片段?”
“什么怎么看?用眼睛看呗。”程苔握着水杯笑笑,“你母亲不也是演员,你之前还在采访里说起过会支持她继续演戏的。”
和瞿山南在一起后,程苔自认对他没多少了解,还专门去MIBI上查了他,不经意间看到了这篇旧采访。
但瞿山南的脸色似乎一下子沉了下去,低声说:“我母亲又没拍过这种戏。”
程苔本来还挺好的兴致被瞿山南的这句话一下子浇灭。她把杯子放在茶几上,尖锐的摩擦声划破了客厅里原本的平静,但她还是努力地压住自己的音量,努力放慢语速,说:“什么叫这种戏,奚安娜没偷没抢的,她不是编剧不是制片,就是个演员而已,这就几十秒的镜头,至于把她说得十恶不赦一样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