参加活动前，程苔在空空的休息室里等了半天，也不见有工作人员或者化妆师过来。

楼思起来又坐下，来来回回几次，显得很是焦灼。程苔倒是悠哉地翻着桌上的杂志。活动开始前几分钟，终于有一个女生提着大大的化妆箱跑了进来，看到程苔的时候，化妆师微微有些惊讶，但随即又恢复了常态，手忙脚乱地开始给她做造型。

楼思实在是看不过去，过来帮忙，本来想要说些什么，但是看到程苔朝她使的眼色，只是默默地帮着化妆师，一言不发。

等到化妆师走了以后，楼思终于憋不住了，噼里啪啦地说个不停，“你看看主办方，完全就是应付我们嘛，哪有几分钟就把妆画好了的，我早上出门花的时间都比这个长。”

程苔理了理自己鬓角的头发，很是平静，笑着说：“气什么，年纪轻轻的小姑娘气鼓鼓地，多难看。”

“他们翻脸快，现在这样应付，真是，要是瞿……”楼思越说越来火，直到一个瞿字脱口而出以后她才刹住，偷偷地瞥了一样在照镜子的程苔，不自然地赶紧把话题扯到了别的上面。

程苔听到了助理只说了半截的名字，虽然那一瞬间她确实是有些惊讶，但也只是一瞬间的功夫，外面还有活动在等着她。

商演结束后，程苔坐在车上玩手机，楼思开着车。程苔觉得很奇怪，平日里有什么活动一结束，楼思能喳喳喳地一路说个不停，今天她只是安静，一句话都没有。

“你今天怎么这么安静。”程苔拍拍驾驶座后面，语气很是轻松。

但楼思只是闷闷地开着车。

其实程苔大概知道助理在郁闷什么，不外乎就是刚刚活动上主持人除了介绍了一下自己，就再也没有什么互动，整场活动她都像是个来免费合影的玩偶，安静地站在那里配合拍照。

按照小说里的情节，现在的程苔应该在商演上出一点意外，摔倒晕倒被人推倒都可以，然后遇见新的一个人，那个人帮她出气，给她砸资源让她拿大奖，通稿里程苔就是奥斯卡一般的存在，即将红到外太空。

但那是小说。

现实里，程苔一个人站在台上干笑。

电影和小说里，那些骑着白马从远处奔来，带着你离开纷争的童话情节，终究是不会发生的。程苔只能保持着笑容站在台上，台下或议论或笑话的目光，她照单全收。

快要到工作室楼下的时候，车子停下来等红灯，楼思才开口：“程程姐，真是人走茶凉啊。”

人走茶凉不是最残酷的，最残酷的是人来了连杯茶都没有。但程苔只是笑笑，说：“没什么的，反正今天这个活动我们不是拿到钱了吗？”

“可他家没有再说续约的事情，怎么办？”楼思忧心忡忡地问。

“怕什么，大不了我们就去跑场子赚钱，又不会饿死的。”程苔并不把助理的担忧放在心上，“我们以前不也是到处跑，有什么好怕的。”

她拿过后座上的纸袋子，说：“想那么多没什么意义，我们待会儿给岚岚试下衣服，还是做小孩子好，无忧无虑，什么都不用愁。”

李姐忙的时候，岚岚一个人就在工作室的角落里玩。工作室的几个小姑娘给岚岚围了一个小角落，里面有滑梯和各种玩具。不管谁闲下来，都会去逗她。岚岚也不认生，谁来都笑嘻嘻地一起玩。

“来来来，我们来穿个新衣服。”程苔给岚岚试着最新的AL夏季款。岚岚对新衣服很感兴趣，穿上后一直在抓裙摆，激动地抱住围栏想要站起来，给路过的每个人看。

程苔笑着感慨：“穿衣服就开心，多大了都是这样。”她靠着滑梯，伸了个懒腰，仿佛听见了骨头的声响，随手拿过包装袋。AL的包装袋是纸质的，还别着一朵小小的干花。

包装上的画也是品牌的LOGO。地平线上的太阳即将升起，照着大地上的橘子树，一副生机勃勃的景象。

最近程苔多出来不少工作安排。为了保证上镜的状态，每次拍画报前一周，她连水都不敢多喝。

她似乎瘦了很多。每天早上起来称体重的时候，她都很满意。

说来也奇怪，越忙程苔越是不想吃饭，时间长了已经发展到看到饭就莫名地有一种反胃感，但为了撑住，她只能靠各式的营养剂补充营养。

连楼思都吐槽她：“人家是吃营养，你是喝营养。”

程苔伸手想要给她一下，但楼思躲得快，程苔很是无奈地说：“你胆子挺大啊，都敢吐槽老板了。”

“怎么办？起不来。”刚说完话，程苔觉得一阵眩晕，只好让楼思帮忙扶自己起来。

程苔已经算是不怎么长肉的体质了，但是在屏幕上还是会显得有些浮肿，之前拍古装还好，好歹服装可以遮盖住一些，可一出现在综艺里，满屏的弹幕都在劝程苔去丰胸抽脂，仿佛这两项是女演员的必经之路。

程苔看着体重秤上的数字，无奈地摇摇头，拿过餐桌上的苹果继续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