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咱两都是闲着的光棍,天生一对啊。”程苔笑嘻嘻地勾住洛溪梨的脖子,“待会儿请你吃好吃的,笑一个啊。”
洛溪梨立马抗议:“不是还有齐蔓?”
“你的镜镜今天约她出去看电影,我怎么好意思打扰她。”
“什么人嘛,在网上一大帮人嚷嚷着要娶你,一干活就是单着的。”洛溪梨依旧不满地嘟囔个没完。程苔也有些累,靠着车任凭她念叨。
程苔本来要回疗养院看院长。但听说那天院里有活动,是瞿家组织的,就想要改期。她知道这是瞿山南一家假装幸福的戏。程苔才不去当配角。他们一家子搭台子,爱怎么唱怎么唱,她没兴趣参与其中。
不巧的是,瞿连亭亲自给她打电话,希望能够在疗养院见一面。
“我们好歹也算是病友,病友见面,与其他身份无关。”听到瞿连亭这样说,程苔也不好拒绝,只好答应活动结束后第二天回疗养院。
但她没有见到瞿连亭。瞿连亭忽然摔倒,连夜被送到了医院。
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程苔很是意外。
更让程苔意外的是,瞿山南会来找自己。她结束商演,一推开休息室,就看见瞿山南在等她。她朝楼思使了个眼色,楼思立马点点头,默默地走开。
瞿山南开门见山,说:“我希望你去见见我父亲。”
程苔客气地拒绝:“听说他最近身体不好,这个时候理应和你们家人在一起,我一个外人,凑什么热闹。”
“你不是外人。”
“前女友当然是外人。我最近有很多工作,我现在是蓝曼龙的宣传大使,不想惹麻烦。蓝曼龙和你也有关系,这迟早会被翻出来做文章的,所以我们不要再联系了,也不需要再见面。”
“程程,不是因为我,就当你和我父亲在疗养院是病友,你能去看他一眼吗?”
程苔客气地笑笑,说:“我没有生病,他也没有,我们算什么病友。”
等到瞿山南走后,她忽然想起在疗养院时,一天她早起在湖边散步,遇到瞿连亭。
瞿山南没有坐在轮椅上,看到程苔,语气轻松,说:“没有想到,我们最后成了病友。”
程苔活动着胳膊,开玩笑:“什么病友,你和我不是都没生病吗?”
“我们都是心病,失去亲人的心病。”瞿山南双手放在湖边的栏杆上,看着远处的树木,似乎陷入沉思。
“要是这样说,我的病就多了,饱受争议,错信他人,失去亲人,都是病。”
“程苔,其实我见过你,大学的时候你是不是去过俱乐部的开放日,我一眼就看见你蹲在玻璃柜前发呆,像个小孩子,其他人都去要签名,合照,我那个时候只是觉得好笑,一个对足球完全没有兴趣的人,是怎么拿到终生会员,抢到开放日名额的,实在是好笑。没有想到,过了这么多年以后,你居然还成了俱乐部的宣传大使。”
程苔耸耸肩,笑着说:“没什么,我也不知道。”
“看到你和小南在一起,我确实很惊讶,这样的情节太熟悉。”
“不,她那个时候可是大红女演员,我没有她那么有名气。”程苔扯掉病号服上沾到的毛线球,自嘲地笑了。
“和小南分手你真的不后悔吗?”
“我为什么要后悔,我还后悔分晚了。”
“真的吗?”瞿连亭转过脸来看着程苔,似乎不相信自己刚才听到的话。
“我骗你有什么好处,你们是不是都觉得我应该哭着拉他的裤脚求他不要离开我,我现在这样工作赚钱,孝顺父母,友爱兄长,照顾侄子,有什么不好,为什么非要做你们家橱柜里的洋娃娃。”
“你好。”忽然的一个招呼让程苔从过去回过神来。她接到一个电话,对方称是瞿连亭的秘书,有东西要转交给她,约程苔出来见面。
程苔觉得奇怪,不知道瞿连亭有什么东西要给自己。
秘书给她的是一个大信封,鼓囊囊的,里面似乎有很多东西。程苔打开一看,里面全都是段人行的照片,还有原来的工作室照片。
她想起那天在阳台,瞿连亭对自己说:“我会尽力,帮你多找到些属于他的回忆。”
她没有想到瞿连亭是真的把这句话放在了心上。
黄昏时分,整座城市渐渐有些疲倦,仿佛想要休息一会儿。程苔最终还是一个人自己去看了瞿连亭。房间里很安静。
瞿连亭本来是在睡觉,但是感觉到有人在后,睁开了眼睛。看到程苔,他笑了笑,说:“病友,你来了。”
程苔坐在床边的椅子上,轻声回答:“是的,听说你在这里,我来看看你,谢谢你记得我哥哥。”
不过几天,瞿连亭似乎瘦了很多,两颊微微内陷,眼睛显得格外大,说几个字都要咳一声。
“你会好起来的。”程苔觉得这样的场景有些熟悉,立马转过脸,假装在看着床边的机器。
“没什么意义了。”瞿连亭叹了口气,“孩子,希望你幸福。”
程苔安慰他:“我会的,你也会好起来的。”
“这可能是我们最后一次见面了。孩子,有句话我想告诉你,我有点累,你可不可以,离我近一点。”
程苔似乎察觉到了什么气氛,一阵悲伤涌上心头。她起身凑到瞿连亭面前,只听他轻轻说:“我就要去见我的女儿了。还希望你,你不要恨他们,都是我的错,我的错,我的。”
瞿连亭似乎真的有些累,但又像是哽住了,不再继续说下去。
程苔点点头,勉强挤出一个笑容,轻声说:“如果你见到我哥哥,可不可以请你告诉他,我很好。”
“好。”瞿连亭似乎又有了睡意,微微闭上眼,一滴眼泪从眼角落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