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苔现在开始不知道自己到底在走什么路线了。曾经在她通稿里最常用的聪明通透这些词语，似乎通通失去了吸引力。

最近一段时间程苔关注度最高的新闻，居然是她在参加活动后，忙着低头整理裙子，跟错了助理，直接走到了别人的休息室里。程苔抬头发现自己走错房间时的表情，成为新的热门表情包，就连程苔的父母都知道了。

比起原来那些奇奇怪怪的传闻，这个新闻热度更高，甚至引发的好评度也很高，甚至都不用在留言区费力做文章。

程苔从来不喜欢被说笨，也从来没有人这样说过她。大学时候，老师只是说她不开窍，没有找到表演的门，但没有谁说她不聪明。可现在，因为走错路的事情，“笨”似乎开始成为她的一个标签。

比起“有义气”“敬业”这样的人设，程苔看都不想看到自己的留言区有笨这个词，巴不得跳到水里，拼命地揉搓这个标签，谁都不要再提起。

可奇怪的是，自从这个新闻出来后，程苔接到的戏约却比往常多了一大截出来。

比起曾经的角色，现在找到程苔的却是些天真无邪的可爱少女人物形象。连程苔自己都觉得迷惑，她刚开始演戏的时候，基本上都在演有心机的复杂人物，谁能想到过了好几年以后，剧方却觉得她更适合可爱形象。

她从跑龙套一路走过来，演过很多很多的作品，有配角也演，也有不要钱的客串角色。一部大红的剧似乎证明了她有扛起点击率和制造话题的能力。

但是剧终后，她似乎又重新又离开了大众的视线。点击率和话题度可以靠粉丝刷，可以靠演员，网站和剧方三方合力买通稿，但收视率是实打实的观众缘。离开网络以后，程苔到底能不能扛起收视率，没有人知道，没有一家剧方敢这样赌，所以所谓的好资源看不上程苔，找到她的背后都在打着借东风的如意算盘，只想着借她现有的名气制造话题，用吸引来的热度助别的人往上爬。

程苔参加品牌活动的时候，化妆师给她用了偏粉色的唇色。程苔照着镜子，觉得镜中的自己看起来很是奇怪。她十八九岁的时候，涂粉色系口红都很奇怪，更别说她现在已经二十八了。

“这可是今年最流行的减龄妆，多少女明星都是这样的。”化妆师最后给程苔定妆，还不忘记和程苔闲聊两句流行时尚。

程苔照着镜子，小声嘀咕：什么减龄不减龄的，年龄摆在那里，有什么好减的。

但她也只是在镜子前嘀咕两句，最后还是要顶着这幅妆容出去面对镜头。她年轻的时候走成熟风，采访时候说的话仿佛看破人生一般淡定沉稳，巴不得所有人都夸她通透聪明，现在却要开始走可爱青春路线。

程苔发现，不仅是自己，似乎所有的女演员都在越过越年轻，不仅是选择的剧中角色，也在戏外。就连生完孩子的李言蹊，通稿里也经常看见少女感。

“到处都是李言蹊，每个网站都是她，她是花了多少钱啊。”程苔把手机丢在一边，靠着椅背发呆。

但这话没说两天，程苔就在活动上碰见了李言蹊。这是李言蹊自结婚以来，她们第一次见面。每个人都说李言蹊现在很幸福，可程苔还是觉得有一丝遗憾，她说不清楚这种奇怪的感觉。

在走廊上碰见的时候，程苔张张嘴想说什么，但还是什么都没有说，只是打个招呼后就进了自己的化妆间。

看着镜子中的自己，程苔想起大学时候的点滴。她和李言蹊并不是很熟，只是会在练功房里碰见。李言蹊周末早起会去练功房，而程苔只是为了去拿衣服出去玩才会早起跑到练功房。

上课的时候，李言蹊和她有时的座位会离得近，课间几个人会围在一起，分享彼此新买的衣服，哪怕只有几十块钱也觉得好看，除了衣服，还有各种小玩意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