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谢你们赢了比赛，不然今天我出现在球场恐怕是会被球迷砸东西啊。”程苔开玩笑。

陆行远笑着说：“客气客气。竞技体育，赢了有成绩什么都好说。”

清晨，程苔去看了段人行。她像往常一样，抱着腿坐在墓前。即使什么都不说，她也觉得很安宁。

这几天，程苔之前录制的《一人行瑞士篇》也开播了。程苔并不怎么喜欢看自己录的综艺，看自己演的剧还可以看看演得怎么样，看综艺就会时常处于怀疑之中。因为综艺里的自己不是真正的自己，也不是有演技的自己，不过是个真假难分的怪胎，连她自己都不想去面对。

但工作室里会有专门的人去盯着的，因为害怕节目组会在后期上搞事情，剪出一些莫名其妙的冲突来，她之前就吃过这个亏，但因为那个时候的她，就是个新人女演员，话题度实在是太低了，所以才没有人关注。

倘若是现在的程苔，估计她会被全网热烈讨论三天三夜，截图后放大几十倍研究。

其实，有的时候，没有名气还是护身符。

比起以前，现在已经没有什么事情能让程苔轻易崩溃，一方面她手里确实有好几部作品，看上去她确实是一直在老老实实拍戏，另一方面，大家都对她总是演配角的过去会感到或多或少的惋惜和同情。

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那些原先被嫌弃的恶女角色重新进入大众视线。与曾经一边倒的谩骂不同，现在更多人总是会表达对这些恶女的同情和对演员的敬佩。演过好几次反派角色的程苔，自然多了不少话题度。

曾经被戏称是“童年阴影”的程苔，开始逐渐有了演技好的标签。

偶尔程苔会感慨：“等我归土的时候，估计观众提到我都会说，那个老艺术家。”

听了程苔的话，齐蔓只是无奈地摇摇头。齐蔓最近和叶镜似乎没什么交集，慢慢地，程苔也不会开齐蔓和叶镜的玩笑，仿佛她们从来就没有认识过叶镜这个人。

程苔是真心说出这个结论的。因为她发现，段人行离开以后，不知道怎么回事，忽然涌出很多歌迷，连带着他的歌迷会规模都翻了几番。

那日在商场商演的路上，程苔正微笑着站在品牌方的店门口，忽然从人群里传来了段人行最后一张专辑的主打曲。

程苔脸上的笑容也只僵硬了一秒钟，就回到了原来的微笑。她仿佛在人群中看见了段人行的身影，他站在那里，笑着给她拍照，不过是手机铃声响了去接个电话，暂时离开而已。

但段人行被抄袭的事情依然没有定论，虽然他的粉丝越来越多，但更多的人会说“人已经走了，还计较那么多干什么”。

在法律意义上，程苔现在没有立场为段人行讨回公道。但她并没有沉默，而是委托迁帆先搜集证据和案例，等几年后，版权的合同到期，她就可以正大光明地维护段人行的作品。

迁帆经常会劝她：“这种事情最后都是没有结果的，你这样只是花时间花钱，无论是作为你的律师还是朋友，我都建议你放弃。”

道理程苔都知道，但是她没有办法放弃，她觉得这就是她的责任。所以她固执地选择继续，即使别人笑她“丢钱都没有回响”。

版权的期限还没有到，她只能等。

看完段人行后，程苔没有离开，而是走了很长的一段路，来到了瞿连亭的墓前。这是瞿连亭离开后，她第一次来。

“我挺好的，谢谢你把疗养院留给我。我不知道你喜欢什么，也不知道你还喜欢什么其他的。”

程苔从包里翻出一个精致的盒子，蹲下来埋在瞿连亭的墓旁。

盒子里是一对戒指，来自沈兰雪名下的首饰品牌，据说曾经是销量最好的一款。

自从沈兰雪和瞿连亭离婚的事情公开后，这款戒指已经下架。一次偶然的机会，程苔看到了这一对。她想起那时在疗养院里和瞿连亭相处的时候，想起瞿连亭最后把疗养院留给自己，一时不忍，用假名买了这对戒指。

她没有带工具，只能用手扒开泥土，小心翼翼地把盒子放进去。程苔一边忙活，一边碎碎念：“希望下辈子，你们可以好好地在一起。当初把你们离婚的事情抖出来，我并没有坏心，只是被逼到了墙角，没有办法。”

她忙完后，看着墓碑上瞿连亭微笑的照片，轻声说：“我把你们离婚的事情抖出来，不是真的恨你们，只是没有办法，你的家人是家人，我的家人也是。看在我们一场病友的份上，希望你不要恨我，也希望你，不要告诉段人行。”

最近几天，程苔成了众人口中低调有实力的女演员，也是很多球迷心中的最佳宣传大使。连她自己都怀疑上段时间的那些谩骂与攻击不过是一场梦。

程苔早已习惯这样的风向转变。她继续出现在训练场边，继续和陆行远演着世人眼里的爱情童话。

有的时候连程苔自己都怀疑，什么时候是梦，什么时候是真实的。

当父母知道她和陆行远“在一起”以后，可谓是老泪纵横。虽然程苔觉得这样骗他们确实是有些不太好，但是她想到会被念叨就立马闭上嘴巴，一切随它去。

在这次的风波中陆行远依旧力挺程苔。比赛中得分后，他亲吻了自己的食指，有人指出是因为程苔送他的戒指戴在了食指上，所以陆行远才会这样庆祝。

真的假的，程苔不知道。但是无论陆行远做什么，最后都会扯到她身上来。同样的，她也是这样，什么时候都可以联系到陆行远。

他们不是真正的情侣，更像盟友，一个口碑好另一个多多少少都会沾点儿光。